松花是我秦国女子,自小被父兄当做男子养大,实话实说,孙军师扛不住她一拳的力道。”公子虔笑的开心,他们秦国男女皆可上马作战,尤其是氏族女子,自小都是和男儿一起练习骑射,这样将来才不会被夫家欺负,“孙军师不良于行,有松花在家里也算有个顶梁柱,鬼谷先生不必担心。”卫霁忍着笑意看向刚还说个不停的娃娃脸青年,没想到这人非但没有反驳,甚至还骄傲的挺了挺胸,“我家松花可厉害了,上马能入阵下马能揍人,我们两个在一起简直绝配。”“可不是吗,万一哪天吵架了,嘴皮子利索屁用没有,一拳头过去就安静了,连劝架都不用。”公子虔小声嘟囔着,对孙军师这小身材板儿实在担心。

    也就是他们关系好,换个人过来说这话,孙大军师就能直接怼回去,他们家松花在他面前那么温柔,要揍也是揍别人。

    长辈们说话太子驷不好插嘴,尤其还是这种他没法插进入的话题,听了一会儿瞧见长大后的芝麻和棉花在外面探头探脑,打了声招呼然后去门口教训狗子去了。

    上次见这两个小家伙时还是两个团子,现在看上去已经能放出去打猎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抓到猎物,霁哥哥对它们能宠上天,大概连吃东西都得喂到嘴边。

    在卫国时它们可以什么都不干,在秦国可不行,不能护主的狗子要来何用?

    当年争夺宠爱之仇,他今天就要全部报回来,狗子长大后没小时候可爱,到时候霁哥哥绝对不会再偏向它们,他一定能再次迎回霁哥哥的宠爱。

    气势汹汹的大太子似乎忘了自己长大后也没有小时候可爱,看着门口熟悉环境的两个狗子走路带风,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是他的仇家。

    青犴是胡地最优秀的犬种之一,就算好吃好喝在没有危险的环境中长大,骨子里也依旧带着野犬的天性,比如说,对危险的警觉极为敏感。

    长大后也不过小腿高的两只狗子警惕的竖起耳朵,隐约觉得来人的气息有些熟悉,不等它们想起来这是谁便开始凶狠的嗷呜个不停。

    不管这是谁,反正绝对来者不善。

    卫霁看着一人俩狗在门口对峙,嘴角微抽终于找回了当年小太子的感觉,“驷儿怎么还是喜欢和棉花芝麻过不去?”公子虔很疑惑,他们精心培养茁壮成长的秦国太子这会儿没有往日的稳重自持,反而蹲在地上和两只狗子……额……吵架,难不成刚才西瓜吃多了脑子进水了?

    看来回去后的功课还得往上加,看这闲下来都傻成什么样了,渠梁之前说过两年让他带着小子见见世面,现在看来也不用过两年,过两天就得带出去溜溜。

    卫霁好笑的将目光收回来,看着坐在旁边的王诩老爷子温声问道,“老师,卫鞅师兄最近怎么样?”此话一出,身边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老爷子摇头叹息,孙大军师欲言又止,公子虔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一拍桌子骂了起来,“这次谁都别拦,老子就是要骂他,开阡陌行授田推行县制等等干的好好的,秦人也不是不识好歹,他说什么我们就踏踏实实的干,现在可好,让父子兄弟分家,还禁止兄弟住在一块儿,你听听这是人话吗?”其他的政令他都能理解,只这一条实在让人愤怒,秦人宗族观念甚重,他这般发布政令,整个秦国不乱套才怪,现在天天有人守在左庶长府破口大骂怪谁,还不是他太过分。

    父子兄弟分开居住比住在一起麻烦太多,万一遇到敌人来袭,等他们拿上兵器聚集在一起半个宗族都没了。

    公子虔显然憋屈了许久,骂起来就止不住,惊的卫霁瓜都掉了,门口正在吵架的太子驷和棉花芝麻也停了下来,三双眼睛不约而同看向骂声源头,听了一会儿确定被骂的是左庶长卫鞅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是没有接触过政事的无知孩童,最近左庶长搞的事情实在太大,即便政策推行下去的确利大于弊,秦人一时间也接受不了,大伯忍到今天才骂实在辛苦了。

    棉花和芝麻仰着脑袋看着里面的情况,一时不慎便被长大了的太子捞进怀里,太子驷眸中闪过胜利的光芒,唇角扬起非常愉悦,“想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芝麻/棉花:???

    我们不是人不假,但你是真的狗。

    太子驷一左一右抱着俩狗子找片空地开始他的训犬之旅,院子里面,卫霁也终于从公子虔的怒骂和孙大军师的解释中挑出了重要信息。

    就是新政推行到尾声,卫鞅说秦人是正儿八经的诸侯国,和草原上那般聚族而居不好管束,于是又提出要革除戎狄旧俗,这一革不要紧,接下来可就捅了马蜂窝。

    别说氏族,举国上下的国人都反对,卫鞅最近被刺杀的次数即将赶上当年刚和老氏族对上的那些日子,如果再没有转圜,超越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父子兄弟分居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国人私斗他们都清楚,但是清楚归清楚,政策那是真的推行不下去,孙伯灵以前遇到什么事情还能给个主意,这次想了许多天也还是束手无策,卫鞅被堵在家里那么多天没法出门,他也愁的慌。

    卫霁眉头微皱,看着火气上头的公子虔,转头小声问道,“师兄,是秦国上下全都反对吗?”“也不是,毕竟利大于弊,秦公扛着骂声也还得把政令推行下去。”孙大军师慎重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