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进府通报。

    半晌后,齐哲亲自出来迎接,看到倚马而立的人后,无奈道:“这都快宵禁时刻,你怎么跑来了?”沈翰宁提起沓桂花糕,在空中晃了晃,“我来给你送吃的。”看到熟悉的包装,熟悉的糕点,齐哲心下微暖,轻轻一笑。

    送完糕点,再从状元府返回沈宅,必然会遇上宵禁,借着这个理由,沈翰宁正大光明提出要留宿。

    齐哲呼吸微滞,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府中走去。

    这动作等于默认。

    沈翰宁几步蹭上去,在他耳边轻声轻气地说:“你慢点走,小心伤口。”“有你照料这些天,早就结痂了,哪有那么严重。”“那不行,万一留疤呢!”沈翰宁一本正经道:“要是留疤,我就用我的方法给它遮上,不过吻痕会褪,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每天亲上一道——”齐哲被他闹得面红耳赤,直接一肘子撞上去,“闭嘴。”沈翰宁也不躲,借势将人拽抱在怀里,诡计得逞。

    齐哲:……他发誓,往后一定、肯定、绝对再也不会对姓沈的家伙心软,活该让他闯宵禁被逮。

    “沈翰宁,你再动手动脚,就给我出去!”他咬牙怒斥道。

    状元府人不多,但这里是前厅,侍女下人随时会经过。

    沈翰宁放肆过头了。

    收到来自怀中人的怒意,沈翰宁假意说话撇开头,将齐哲带着,往左手回廊处稍稍。

    从外面看去,齐哲走在沈翰宁前面,一部子被他遮住,两人正随意地踱步而行。

    状元府不大,离他们最近的地方是书房。齐哲忍无可忍,把沈翰宁拽到书房,一把合上门。

    沈翰宁进门后就在书房中晃悠,望着满目的文章策论赞叹道:“不愧是新科状元。”齐哲没理他,先将桌上凌乱的笔墨打理清楚,随后便要合上敞开的卷轴。

    “你刚刚在做画?”沈翰宁眼尖,一眼就看到卷轴上未干的墨水,心下微动,“墨迹还未干,你收起来干嘛?”齐哲随意道:“被你打断了,这幅画就等同废掉了。”沈翰宁:“?”他好奇地凑上来,望了望半成品墨竹,疑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哪废了?”“心境。”齐哲丢出两字,随即回身疑道:“你突然跑过来,到底要干嘛。”“给你送桂花糕啊。”沈翰宁举起手中的糕点,笑着放到桌上,“快尝尝,味道没变,还是好吃的。”齐哲抵不过他的软磨硬泡,只得坐下来细细品尝。

    沈翰宁没事干,坐到另一边望着他吃。

    齐哲掰了一块下来,递给他,“你吃晚膳了吗?”宫宴实在不饱肚子,齐哲回来后就吃了碗面,但沈翰宁跑来跑去,估计没怎么吃。

    “没吃。”沈翰宁说完后就张着嘴,双眼望着糕点亮晶晶。

    ——喂我。

    齐哲:“……你几岁?”话是这么说,他亲自把糕点掰成小块,一块一块喂到沈崽崽嘴里。

    沈翰宁舒服得眯起眼,趴在小桌子上不起来。

    齐哲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吃一点,再给他喂一点。

    在沈翰宁插科打诨下,一打桂花糕空了小半,齐哲吃饱了,随手收起糕点,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微烫,沈翰宁也不在意,从齐哲那里抢了杯,端着茶水在书房里晃悠。

    齐哲抿了口茶,疑惑道:“你在看什么呢?”沈翰宁溜达着道:“看看能培养出大才子的书房是怎样的。”齐哲:“……”齐哲:“这又不是我之前的书房。”“反正东西在,也没差。”沈翰宁笑道,对满目的策论书籍爱不释手。

    ——这些是齐哲这十年写的。

    ——是他错过的齐哲。

    齐哲叹了声,自己坐着慢慢品茶,不再管他。

    就像齐哲能从沈翰宁睡颜中找到幼时轮廓般,沈翰宁在浩如烟海的策论中,翻到了数篇尚显稚嫩的文章。

    他一卷一卷翻过,仿佛见证了这十年里,齐哲的成长。从心怀小家,到心系天下。

    齐哲不是为报仇而活,是为天林,为了百姓。

    沈翰宁心疼了。

    十岁稚童一肩扛着血海深仇,一肩扛着家国天下,亦步亦趋,终尝所愿,一展所学。

    这就是慈悲至极却又恩怨分明的齐哲。

    既极端,又澄澈。

    按下心尖的刺痛,沈翰宁慢慢翻着卷轴,无意中发现了张画。

    画卷起来有半臂长,纸张泛着黄,看上去有些年代感。

    他好奇地拿起来,放在桌上慢慢铺开。

    正在喝茶的齐哲瞬间扑了上来,一把抢过还未打开的画卷,背在身后。

    沈翰宁:“?!”有秘密!

    “咳,这个……”齐哲有些尴尬地看向门边,又看回来,解释道:“这是义父之前画的我,小时候丑,你别看了——”他完全没注意自己耳根红润得显眼。

    沈翰宁挑眉反驳道:“你不丑,不管什么时候都俊。”齐哲:“……反正,我觉得丑,我去收起来了。”沈翰宁笑道:“我都不知道齐伯父会丹青,让我欣赏下?”“不行。”齐哲果断拒绝。

    沈翰宁失望地摊摊手,“哦,那好吧。”齐哲瞅他一眼,背过身去整理画卷。

    沈翰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