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感觉嘛,和这个人不一样。”乐游皱眉,觉得无趣。随后对熊俊说:“行,你在这里盯着。见到那个人上来了,就把他捉住,给我带过去。”他几乎是在理所当然地命令熊俊。这也难怪,在他们二等舱的这五名玩家里,乐游是游戏经验最丰富的一个。据他所说,他已经在游戏中待了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熊俊最先听到这点时,还庆幸,自己是不是可以抱住大腿。可眼下看,这不是大腿,是个疯子。

    他恹恹地答应,说:“好。”乐游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可在走的时候,他扶了下熊俊肩膀。这一下,熊俊的表情都要扭曲了。他已经算力气很大,怎么乐游看上去瘦瘦小小,力气却能这么大,仿佛要把自己的肩膀捏碎。

    乐游笑道:“小熊,你要好好做事啊。”熊俊被这个下马威震住,忙不迭地点头。这之后,乐游终于放心离去。熊俊觉得他行事无度,乐游不以为意,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方才那一批人,已经分好工,要把二等舱的房间一间一间敲开。等“整合”完整个二等舱,接下来,就是货舱。整整十五天,总不能没有吃的。

    第44章张老板季寒川听完了乐游与熊俊的对话。

    他摸摸下巴,暗想:小熊……?

    这么一个名字,实在和刚刚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生不搭。

    季寒川没忍住,笑了下。

    这时候,他其实已经在头等舱的走廊里,旁边还有船员。季寒川甚至又像是颇有兴致那样,与船员聊天,说自己昨天见到另一个工作人员,也与对方讲了许多话,不知为什么,今天反倒没看见。一边说,一边去分辨楼下的对话。等嘴上讲完,眼前的守楼梯船员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韩少,您这样说,我就知道了。圆脸,两个姐姐,十七八岁就上来做事。对,是他。”然后说了名字。

    季寒川在心里划掉“船上鬼是纯粹外来者”的选项,又留下“披着船员皮的外来者”。他笑一下,很大度,拿出六块银元,要眼前的船员拿去与昨晚那位平分。

    他特地在银元上捏了一块指印。乍看上去,倒是不明显。而船员见他这样大方,先一愣,又惊喜。紧跟着而来的,还有庆幸:果真,三等舱是一群穷鬼;二等舱是一群吝啬鬼;只有头等舱,能遇到这样出手阔绰的老板。

    季寒川笑一笑,把银元分成两份,分别放在这个船员两边口袋中。信口开河,说:“说起来,我上安平轮前去了趟静安寺。这可是快两千年的老庙了,最灵验不过。我家老爸几次生意上遇到挫折,都是去拜了拜。”他眨眨眼睛,说:“这几块大洋,我当时就带着。这么看,没准也沾了些佛气,能保佑你们平平安安。一人三块,能挡三次劫难……”船员都是普通人家出身,又是这样一个文化变革的年代。他被季寒川的话,讲懵了,追问:“韩少,是真的吗?”季寒川道:“兴许是真的。这些年不太平,我老爸又时常在外面做生意,身上总要带上几块。原本,只当求一个安心。可后面,你猜怎么着,”他刻意停顿一下,看眼前的少年人脸上流露出焦灼、期待,“又一次,他遇到了扶桑人的埋伏。”船员听得一愣一愣。

    季寒川则想:奇怪。我怎么好像……说到这里,才像正式开始编假话,用来做一点试验。

    可显然,他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会有一个做生意时总要带几块银元的父亲。他出生在半个世纪之后,那时或许还没达到海清河晏,但总算平和安定。

    不像现在。

    他看着眼前少年人,到了晚上,他就该有另一张面孔。浮肿的、苍白的,像是一具在水中泡了不知多久的尸体。他们或许真的泡了很久、很久,周身是幽闭海域,冰冷海水。又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被“游戏”强行拉回人间。

    季寒川没有再用先前那样绘声绘色的语气,说后面的假话。

    他原本只是想知道,如果第一天就沉船了,那眼下又算怎么回事。所以想要在船员身上,留一个标记。

    可如果是在衣服上做暗号,季寒川又不确信,船员是轮班制,会不会连衣服也多准备几份。这样一来,无法确认他们在事故是穿着是什么。要是直接印在身上,以季寒川的力气,倒不是不行。只是要说“不引人注目”,就有点麻烦。

    最终,在口袋里银元碰撞、发出清脆响声时,季寒川福至心灵。眼下,已经是预期抵达时间之后整整一天,二十四小时。而船上只有够吃三天的东西。船长或许清楚出了问题,却不能把这话给下面的船员们直说、扰乱军心,反倒容易出现暴动。这样一来,会被船员们听到的,还是那些宽泛的安慰之言,说未有事故,仅仅是因为海面有雾。天气不好,走不了船,没办法的事。

    这样的话,可以拿来说服旁人,却很难说服自己。

    而眼下,大面积惶恐尚未出现。三枚银元,是一点心安,也是精神慰藉。

    此刻,季寒川悉心地扣上船员口袋上的扣子,再在上面拍一拍,说:“我不打扰你值班了。再见。”船员晕晕乎乎,被灌了一脑子韩少父亲的奇特经历,也有更实在的东西,三枚银元。虽然算不上巨款,但总归是意外之财。或许等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