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血腥气。

    船员:“韩先生白日里,对他们,表现得颇为关心。”季寒川微微皱眉。

    船员看着他的表情,脸上带着类似于“报复”的畅快,说:“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没错,是——”季寒川打断他,表情古怪:“你想让我觉得,‘他们’原本还活着?”船员错愕。

    随着季寒川这句话,他眼前的船员们,迅速往“鱼”的方向转变。嘴巴、眼睛一起凸出来,身体变粗、变大,四肢要变成鱼鳍鱼尾。他们无法站立,倒在地上,身体扭动。可原本用于攻击的触须,却已经被季寒川砍掉。这会儿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晃动身体,鳞片上带着粘腻夜里,涂在地面。

    季寒川看在眼里,问宁宁:“这是你前几天看到的鱼吗?”宁宁“呀”了声,抬手,捂住眼睛,小声和季寒川嘀咕:“好丑,好丑。”季寒川好笑,蓦然意识到,“规则”不止是对游戏生物的限制,还给了玩家们利用的机会。

    要怎么评价呢?

    够刻板的。

    他对那群扭来扭去的鱼失去兴趣,重新转头,去看船外。已经见不到那些黑影,安平轮也恢复平稳。

    但季寒川知道,有什么东西,仍然留在灰雾之内,看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甚至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一些。很好奇、非常好奇,好像是在上一个游戏世界中,他走到肉腔深处的心脏里,想要知道心脏之外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当时他离答案一步之遥,偏偏被于章阻止。可到现在,再没有东西能阻止他探究答案。

    他问宁宁:“你留在这里,会有事吗?”宁宁扭了扭手指。季寒川的视线落下来,在她指尖。宁宁意识到什么,缩一缩肩膀,不好意思地:“我不会拧了……我有改正的!”她这样认真讲话,还是很有说服力。

    然后说:“嗯,应该不会有事。”季寒川温柔地:“不要‘应该’。是不确定吗?”宁宁为难,说:“刚刚爸爸和下面的东西打架,我在上面,都是空空荡荡的,它们……那些丑丑的鱼,直接从船舱里跑出来,好像没看到我。”她像是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游戏里,只有季寒川能看到她。同时,哪怕是其他NPC,也会无视她。

    宁宁已经习惯这种状况,却又十分茫然。

    季寒川听着这个答案,沉吟片刻。他抱着女儿,背靠在栏杆上,身后就是危险。但他能安心与宁宁讲话,说:“你不知道的话,问一问‘他’?”宁宁乖巧地点头,下一刻,她的眼神忽而一变。

    已经是另外一个人,透过宁宁的眼睛,来看季寒川。

    “他”像是很感慨,说:“你终于主动找我了,寒川。”季寒川言简意赅,说:“我要去追一下雾里的东西,能把宁宁留在这里吗?”“他”有点失落于季寒川的直入主题、不留交流感情时间,眉眼间都显出一点委屈来。

    明明宁宁此前也有过委屈的时候,却与“他”截然不同。

    季寒川看在眼里,很无奈。可下一刻,他又若有所思:好像连“无奈”这种心情,自己都十分熟悉。

    他倏忽意识到,这个通过宁宁的身体,与自己讲话的人,算是自己“老婆”。

    虽不知道两人是如何谈恋爱,但他们应该是非常亲近的关系。

    亲近的人一夕之间忘了自己,还这样公事公办,只知道疼惜女儿。设身处地去想,的确值得伤心。

    季寒川有点尴尬,说:“……我会记起你的。”“他”眼里便蓦然有了光彩,轻声说:“放心吧。”“他”说:“——你是玩家,但宁宁……是不一样的。”第67章被抓住的季寒川敏锐地抓住重点:“不一样?”许多个世界、许多时间与空间之外,邵佑站在学校钟楼上,无聊地敲一敲上面老旧的挂钟。

    这时候,他身上是一身校服。校服是最经典的运动款式,蓝白相间,左胸口印着学校校徽,下面还有自己的名牌。

    邵佑回答:“你会知道的。”他完全是一张十五六岁的少年人面孔。说完这句话,又蹲下来,去看从教学楼、实验楼里走出的学生。

    他们带着点刚下晚自习的疲惫,但又有马上可以休息的欣喜,叽叽喳喳、三五成群。

    可等到更晚一点,他们会变得沉默,恐惧的气氛在这几千人里蔓延。

    会有玩家加入,会听到“咚咚咚”的走楼梯声,会和跳楼的尸体玩捉迷藏,会不小心踩上第十三层台阶,会见到——邵佑漫不经心,想了很多。

    可眨一眨眼,他又见到季寒川。船上的、上个世纪的季寒川。

    季寒川心里犯嘀咕:怎么觉得这是个空头支票。

    但他相信了。

    很自然地,好像理应如此。

    他放下宁宁,有意无意,踩到那片从鱼怪身上滴下来的水组成的水洼。

    鞋子落上去,,将其中黑影冲散。

    而季寒川叮嘱宁宁:“不要乱跑啊。”宁宁重重“嗯”一声,露出个甜美的笑。

    季寒川没忍住,摸摸女儿的头,心想:不管女儿是怎么来的,至少真的是个贴心小棉袄。

    他没有看到。等自己跳入水中,宁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