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那么毫无希望。

    他沉重地总结,说:“我们仍然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显然有超出地球科学水平的东西影响到我们……但在这里,我们是成年人,是长辈。要为那些孩子,探索出一条生路。我们不能倒下。”这种大规模种地的动静,显然瞒不过学生。到这一步,老师们也不打算继续隐瞒。而“宣布真相”的时机,被定在下周一的升国旗仪式。

    这么开完会,老师们恍然发觉,早读时间都要过完。这会儿拖着脚步回教室,对上学生们或不满、或已经有所察觉的目光。有人抱怨起食堂,老师们也只得叹口气,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周六夜间,季寒川还是盘腿坐在仓库前。他自觉手上该抱一把长刀,可惜这会儿没有资源。邵佑还和他开玩笑,说新校区那些社团的教室里肯定能找一把用来cosplay的泡沫刀。季寒川撇撇嘴,想:什么事儿啊。

    他今晚再度听到脚步声。看来人,却是教导主任。

    对方见了戴口罩的季寒川,愣了愣,“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季寒川眯眼: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教导主任抹一把脸,疲惫、憔悴,说:“我听几个老师说了,晚上一直有人帮忙看着仓库。唉,你是哪个班的?”季寒川慢吞吞想:哦,好像没有叛变。

    教导主任被无视,也不生气,坐下来,慢慢和季寒川讲话,说:“之前那么动荡,差点打起来。我还奇怪呢,怎么一个个忽然就成圣人了。问了一圈,才知道你这事儿。唉。”季寒川嗓音低哑,说:“仓禀实而知礼节,你不知道?”教导主任笑了下,说:“是你。”季寒川嘴角抽了下,扯下口罩:“是我。”教导主任长吁短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正是他先前没收的那盒。他把烟、打火机还给季寒川,说:“算谢礼。”季寒川不以为意,想说:邵佑又不让我抽。

    但想了想,还是收下来。

    教导主任碎碎念了一堆。季寒川听出,他大抵是先前压力太大,又不好找人诉苦。干脆跑到这儿,把自己当树洞。他往旁边挪了挪,给教导主任让出一个座。对方说一句谢谢,而后道:“其实我是想找你帮忙的。我们决定下周一把现在的情况告诉所有人,到时候——”现场可能会出现混乱。

    几百号人,没准儿就踩踏事故了。

    教导主任郑重地:“你能帮忙维护一下秩序吗?”季寒川抬了抬眼皮,可有可无,道:“嗯。”第97章夜深人静一大人一少年,在仓库门前蹲了一晚上。教导主任年纪上去、精神不济,到了后半夜,鼾声如雷。

    等快要六点半,季寒川推了推他。教导主任起先发蒙,后面站起来,浑身上下哪哪都痛。季寒川很无语,说:“你以后不要来了。”一顿,又说:“等到挑明之后,安排一些人,每天守着。哦,钥匙交给别人,相互牵制,懂伐?”教导主任摸摸头,想:怎么被个小孩儿教育了。

    但听季寒川说起“钥匙”,教导主任又一激灵,想到之前自己想出学校时,那把神秘消失的铁门钥匙。虽然看后来的情形,开不开门,结果都一样,面前是同一堵墙。但他还是有些在意。

    此刻,季寒川察觉到他眼神不对,问:“怎么了?”教导主任:“想起一点事儿。”皱眉,不知该不该和季寒川说。但想到学校里的混乱,眼前这学生显然比很多成年人靠谱。于是教导主任三言两语,总结了那天的情况。季寒川听在耳中,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投桃报李,说:“如果有什么声音从背后叫你,别理。”教导主任一愣:“什么情况?”季寒川说:“不知道,不是人。”教导主任一个哆嗦,硬生生被眼前少年一句话吓出半身冷汗。事实上,他的年纪几乎是季寒川的三倍了。他定定看着季寒川,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玩笑意味。可季寒川坦坦荡荡与他对视。

    教导主任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想起最初几天,那些流传在学生之间的传言。他去咨询心理老师,心理老师只说,学生紧张、很容易被外界影响,没准做了类似的梦,让恐慌加剧。眼下看——季寒川笑一笑,说:“耿泰河和白文玉在里面吗?”教导主任紧抿着唇,额角流下一滴汗。

    季寒川:“我昨天半夜,听到耿泰河叫我转头,让我‘放他出去’。说他之前和白文玉半夜去网吧,结果差点被抓到,情急之下躲进仓库里……”教导主任打断他:“别说了!”他脸色发白,喘了口气,看季寒川。那少年人眉眼精致,在月光下,说不出的俊俏好看。但眼下,他的面容,在教导主任眼里,恍若厉鬼。

    季寒川说:“冷静。有心脏病的话,不建议多吃药,后面会有更刺激的事儿。”教导主任眯眼,直觉认为,季寒川恐怕知道什么内情。可接下来,那少年就撑着地板站起身,做了几个伸展运动,然后兴冲冲出门,准备吃早饭。

    嗯,季寒川吸取教训。虽然现在吃的很少,但早点去,至少选择性多嘛。

    而教导主任留在黑暗的隔间内,窗外日光一点点升起。晨色熹微,他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