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学校,但也绝对不算差。平日又有各种饭局,教导主任抽的烟不差。到此刻,或许是吸得太猛了,有一丝呛。

    浓烈的烟草味卷入肺中,再被吐出。他做了一个决定。

    “咱们没法把这事儿捂住。”教导主任对十五班班主任说,“得告诉别人。”同一时间,季寒川穿着校服,光明正大地走进学校。

    门卫不记得他的脸,权当他是高一、高二的学生,正常上学。此刻,“高三集体”失踪这种耸人听闻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但季寒川觉得,事情应该捂不了多久。

    他也不担心。校长等人总会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到这天升国旗仪式,解释就来了。说高三有十数位学生集体查出肺结核,所以给整个年级放假一周。说是放假,但校长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表明隔离的意味更重。

    此话一出,高二、高一的学生哗然。谁都知道肺结核的强传染性,此刻不免担忧。

    季寒川换了身学校保洁人员的衣服,带着口罩、帽子,全副武装,手上拿一个笤帚,站在操场最后。

    心想:这理由不错。

    只是恐怕撑不了一百天。

    季寒川沉吟,同时慢吞吞扫地。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有两个高一学生小声讲话。一个说:“应该不会传染吧?平时又接触不到。”另一个恨铁不成钢:“你一天到晚难道都待在教室?在操场、食堂,还有厕所……不都是接触吗?”前者“嘶”一声,跟着忧心忡忡,说:“那怎么办啊?”“做个检查吧。唉,太倒霉了。”“你说这事儿会不会上新闻啊?”“高三那么多人,肯定了。”两人正在嘀咕,班主任慢慢挪到后面,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两人肩膀一抖,不敢说话。

    季寒川:“……”真是令人怀念的校园生活。

    校长做戏做全套,表明今天开始会对全校消毒,此外其他年级的学生如果身体不舒服,也请及时就医。

    接下来,是上周的流动红旗颁发。只是到这会儿,所有学生都没等自己班名字的心情。甚至有人悄悄去问班主任,说自己额头好像有点烫,能不能现在就请假离校,否则传染给同学就不好了。

    老师无语,又有点害怕。学生可以糊弄,但他们隐约知道,高三似乎出了其他事,肺结核只是借口。眼下唯一明确的是,高三组的同事,全部联系不上。

    抱着这个念头,老师冷漠地拒绝了学生。

    季寒川听到这里,就转身离开了。

    他到了学校给保洁人员配备的休息室,迅速换回校服。临走前,他瞥了眼休息室门口的穿衣镜。

    季寒川微微一怔。

    他停在原地,凝神细看。

    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有一道很细、几乎要消失了的伤疤。

    这是进入本局游戏以来,季寒川第一次认真看镜子,以及镜面中的自己。

    昨天下午刚刚进入时,厕所外其实也有一面镜子。只是那会儿季寒川惦记着上课时间,没有细看,只大致多了个“里面的人好像就是我,只是嫩了几岁”的印象。

    到这会儿,季寒川的指尖一点点在脸颊疤痕上扫过。他有些困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受了伤。同时,昨天刚进入时,嘴巴里若有若无的甜味,也在这会儿回归季寒川脑海。

    他游戏经验太少,可这的确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个发现,如惊雷劈入脑海。季寒川迅速回忆起昨日进入游戏后发生的大事小事,从在蓝色塑料门上看到的说明文字,到后面与教导主任的对话、课堂上语文老师投来的厌烦目光,同学们对“老校区”的猜测、以及对学校规定的抱怨。还有教室里空着的几把椅子。

    季寒川猛然拉开休息间的门。高三教室此刻空空旷旷,他径直走到十五班,看到满眼整齐桌椅。上面的书已经被带走了,但季寒川仍然记得昨天那几把空椅所在的位置。

    靠外面窗子的最后一排,以及中间倒数第二排——他对照黑板边上的名单,找到四个名字:耿泰河,白文玉,高卓,祝阳。

    季寒川的心跳一点点加快,脉搏鼓噪。

    他去了老师办公室。老师们的座位也很空,大批教案、教学资料都被带走,不知现在究竟到了何处。

    但季寒川还是在十五班班头办公桌抽屉里的地方找到一叠陈旧的通信名单。他摸出校长给的老年机,手指在名单上下滑。

    名单按首字母排序,季寒川看到的第一个熟悉名字,是白文玉。

    他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白文玉妈妈。季寒川说:“你好,请问是白文玉家长吗?”对方很激动:“是!你是谁?我们家文玉在你那里吗?求求你放了他,多少钱我们都可以凑……”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季寒川想:哦,她误会了。

    他说:“阿姨,我是白文玉的同学。是想问问你,昨天下午我们班有补课,您知道吗?”电话那头,白文玉妈妈显然愣了。片刻之后,另一个人接过电话,是白文玉的父亲。

    白爸爸道:“你是?”季寒川重新解释一遍。最后说:“我知道,我们年级可能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理解的事。昨晚我原本是逃课了的……”他说了自己的名字,白爸爸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