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还都对着枕头。”这段话说下来,警局一片寂静。

    无数人心底发毛,“你你你,别说了!”提出这点的人忍不住道:“头儿,你说呢?”办公室里,中年人狠狠抽了一口烟。

    “把这几天的猝死案搜集一下!晚上都别睡了,给家里发个消息!干活儿!”在这同时,季寒川站在一个老旧小区门口。

    他手臂上又多了一条疤痕,“天”字后的“正”成了三笔。

    上面照旧垫了一条卫生巾,被衣服裹住,从旁人角度看,不觉得哪里不对。

    老旧小区往往物业很差,季寒川从容地直接进去。不用刷卡,也没人要他登记。

    脚下水泥地很多地方已经碎了,季寒川绕了一圈,找到小区内老太太们集中织毛衣,聊家常的地方。是个小花园。

    他长得好看。只要愿意,就能嘴甜。这会儿三言两语,逗得老太太们满脸是笑。最后问,“阿姨,侬晓得陈老师住辣啥地方?”被这么个俊俏小伙儿喊“阿姨”,像是自己也平白年轻十岁。只是季寒川的问话,让老太太们倏忽怔愣。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寂静。

    季寒川心中反道:果然有戏。

    他还是笑眯眯蹲在那里,看起来无辜又乖巧,小脸白嫩,嘴巴甜,眼睛也亮,睫毛纤卷,好像电视上都再难找到这么可心的孩子。

    一个老太太问他:“侬寻伊是做啥额?”季寒川想好了。他解释,说自己在读新闻,最近老师布置了作业,让他们对海城过去发生的某件事做一个追踪报道。

    自己小组成员选择了当年那场舞弊案。

    一边说,一边在身上摸。最后无奈地挠挠头,说自己忘记带学生证。

    这话说的,破绽百出。只是他现在面对一群老太太,又有相貌优势。老太太们先入为主,觉得季寒川是好孩子,乖巧可爱,惹人心疼。于是此刻叹口气,相信了他的话。

    其中一人说:“伊搬场了。”早在当初舞弊案闹出来,有记者在报纸上写了小区地址,那位陈老师就匆匆搬走。

    季寒川想了想,问老太太们,知不知道陈老师搬去哪里。

    老太太们相互看看,有些迟疑。最后,却还是告诉季寒川陈老师女儿工作的地方。

    季寒川道谢,准备离开。

    往小区走,恰好看到一家人开车回来。一身素服,为首的女人抱着一张黑白照片。

    季寒川与他们擦肩而过。

    然后蓦然回头,往前一步,叫了声:“阿姨!”那女人一愣,回头,莫名地看他。

    季寒川看着她怀里的照片,问:“这是童警官吗?”那天去医院看他,告诉他会交警队会处理车祸后续事宜、让肇事司机向季寒川赔偿的交警!

    抱照片的女人嘴唇颤了颤。她旁边,显然是她丈夫的人揽住妻子肩膀。男人苍老,此刻大约换上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带儿子回家。

    儿子的尸体还躺在太平间里。他们还是很难以置信,向来身体康健的儿子怎么会猝死。他虽然工作辛苦,但也有注意休息……他们看着季寒川,眼里有痛苦,也有疑惑。季寒川深呼吸,自我介绍,说自己之前出车祸,走在路上被车撞了,是童警官处理。

    夫妻二人一怔。

    他们其实不太清楚儿子工作过程中遇到什么。但季寒川这样说了,他们就轻轻点头,也不知该如何应话。

    季寒川说:“我前天车祸,童警官很热心,一直帮我。”他见到夫妻二人神色震动。

    季寒川说:“没想到……”他说:“节哀。”女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她丈夫用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扶住妻子,看季寒川,俨然十分不悦。

    季寒川却问:“劳烦问一下,童警官青年俊彦,怎么会——”女人哭道:“昨天早上,没起来。我们送去医院,说是已经……呜。”“好了。”他丈夫安慰妻子,又对季寒川道:“失陪。”两人离开。

    季寒川站在原处。他知道自己唐突,但此刻,季寒川心里幽幽冒出其他念头。

    他想:这是“意外”吗?

    很正常。一座大城市,死一些人……再寻常不过。

    哪怕这人自己前天刚刚见过,也可能只是巧合。

    前提是,这是“现实世界”。

    而非“游戏”。

    “游戏”中没有巧合。

    季寒川记得清清楚楚,在自己有记忆的第一轮里,那座温泉酒店,有彭总、碎骨女人、镜中会融化的怪物……淋浴喷头喷出的血水,烧焦一般干枯的手臂,还有那个会拖人溺死的温泉,“背靠背”的声音,停不下来的电话铃声。

    短短七天,就有这么多鬼怪。最先时还能君子协议,每个鬼锁定一个猎物。但越往后,“规则”对他们的管控越松。

    所以季寒川从里没想过,这一轮长达一百天的游戏中,自己只需要应对一件事。

    现在已知的问题有:“老校区”的存在,以及邵佑。

    对,季寒川很肯定,邵佑也是本局中的一个鬼。只是身份特殊,或许是“祂”。

    但季寒川相信,邵佑不会有意害人。

    尤其是现在。他知道自己过去惨淡,那么帮助旁人、尽力捞一把的心态,或许正是在与邵佑天长日久的相处中形成。没准是邵佑教会他“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