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是他高中时的同学,以及同学的爸爸。

    他觉得自己头脑混乱,好像很多东西缺失。可这种“混乱感”,很快也要一起消逝。

    季寒川艰难地抓住一点:邵安远是海城首富。我与他能搭上关系。

    换句话说,自己可以仗势欺人。警察来了,也不害怕。

    所以季寒川道:“请便。”陈老师气急。连身后的影子也有点扭曲。

    他的影子更长了,一直拉到墙上,又从墙上立起。

    像是另一个“陈老师”。站在墙壁上,盯着季寒川。

    如果换陈莉莉坐在这里,她大抵会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有种被强大的、不可名状的力量盯上,又无处可逃的恐惧。

    可季寒川只是抬了抬眼皮,饶有兴致地想:哇——这不太符合物理规律吧。

    季寒川兴致勃勃。虽然他身为“新闻系学生”,但想起专业知识,脑袋就一片空空。可至少记得一句话。

    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

    眼前这个影子多新奇,多有趣。季寒川果断摸出手机,打开,要将镜头对准陈老师,拍一张新闻照片。

    他还抽空惊讶。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大二学生了,怎么还用这种惨不忍睹的老人机。

    而就在他打开相机之前的一刻,陈老师突然坐下来。

    同一时间,厨房里传来饭菜香味,还有陈莉莉与母亲的讲话声。人间烟火又来到季寒川身畔。

    陈老师阴郁地盯着季寒川。季寒川热情地说:“叔叔,莉莉她人真的很好。我只帮了她一点小忙,”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她就愿意请我吃饭。我来你们家里,是突然拜访,可房间还这么整齐,一定是平时就在用心打理。”陈老师眼神更阴郁了。季寒川心里叹息,想:唉,他怎么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于是季寒川也有点兴致缺缺。他声音轻了下去,不久后消失。陈老师则说:“别打我女儿主意。”季寒川条件反射,回答:“我已婚了。”这话出口,他脑海中缺口更大:我大二,应该是十九岁,最多二十岁,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

    他困惑,转眼这点困惑消失。陈莉莉端着一盘菜出来,放在餐桌上,招呼季寒川和爸爸过去吃。她笑着说:“没想过有客人来,好在爸买菜的时候买了很多。季先生尝尝合不合口味。我妈做了炸丸子,马上出锅。”季寒川夸她:“陈小姐蕙质兰心。”陈莉莉笑一下,回厨房拿筷子、打米饭。米饭原本只煮了三人份,这会儿匀出一份给季寒川,每个人碗里都显得空。好在菜色够多,可以多吃菜。

    陈莉莉看季寒川的杯子空了,想一想,又去泡了一壶茶,放在桌上,说:“季先生,我就不一直给你倒了,你直接来。”季寒川说了句“好”,然后一杯杯给自己倒水。等这顿饭吃完,他有点抱歉地说,想要借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在那边。”陈莉莉帮他指路,“灯在外面墙上,对,按一下!”厕所灯亮了。

    季寒川走进去,关上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我大二?读新闻?震旦大学?”那他一定是整个专业排名倒数第一的学生,否则怎么这么不专业。

    “小组作业?我组员呢?”不知道,倒数第一的学生没准被排挤,没人愿意和他一组。

    勉强理顺这个逻辑后,季寒川还剩一点不解:“我已婚?”想不通。

    不止想不通这个。从刚刚在客厅与陈老师讲话时起,他就觉得,自己衣袖里有什么东西,有些刺,有些痒。

    在别人面前不好做不雅观的动作,这会儿倒是能放松一点。季寒川左手摸进右边袖口。摸到一点边缘,可是不太够。

    他只好把衣袖推上前,好去取里面的东西。

    然后,就看到了手臂上的字。

    季寒川:“……”第129章相机厕所的灯光倏忽暗了下去。

    一道黑色的影子,慢慢浮现在季寒川身后墙壁上。而季寒川低头,琢磨着手臂上的字,似乎完全没有留意背后动静。

    他脑海的确很乱。

    真实的、虚假的信息在其中冲刷。他毕竟只是玩家——玩家?

    季寒川眼神一凛。

    他几乎是熟门熟路,闭上眼睛,然后身体灵活向一边扭去。什么东西轻柔地从他刚刚站着的地方滑过,而季寒川扶着额头,叫对方:“陈老师。”“陈老师”不回答。

    季寒川想起第一局游戏中被纸币灰烬焚烧的巨人,心中一动。

    他慢吞吞,从口袋中拿出手机。

    老人机操作简单,没有智能机复杂的锁屏、密码。更不可能出现找不到按键的问题。季寒川不睁眼,也知道自己已经打开相机。

    第一局里,他作为一个成年员工,被“没收”所有钱财、通讯工具,理由是“业务太差,培训期间要一心一意,不让其他东西分心”。

    勉强说得通。但仔细一想,季寒川简直想报警说自己进了传销组织。到眼下,他是高中生。游戏给他的理由是,邵佑“没收”了他的手机,要他好好学习。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和第一轮中遇到的情况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刚刚沙发相对,就在季寒川满脑子新闻、要给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