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

    教导主任有点不确定,问一个物理老师:“这真的有用?”物理老师笑了下,有点苍白、虚弱,但还是自信的,说:“杠杆原理嘛,都学过。”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找了侧面最靠围墙的一面窗子。学生宿舍中东西很少,只有干巴巴四张架子床,外加一个用来放东西的桌子,连凳子都没有。但在老师宿舍里,他们拆下一条凳子腿。

    再用撕下来的布条,缠在两根铁栅栏之间,带着凳子腿,一点点拧。

    “刺啦”一声。

    布条裂了。

    物理老师:“……”他不气馁,从床单上撕下第二根布条,这回沾了水。

    沾水之后布条韧性增加,物理老师继续解释:“嗯,省力杠杆。”然后拧动凳子腿。这回,两根铁栏杆在其他几个NPC老师的注视下一点点弯曲、靠拢。

    教导主任心情激动,在物理老师肩膀上拍一拍:“行啊!”同一时间。

    “行啊。”季寒川说,“是我过去,还是你们过来?”他孤身一人在外溜达久了,忽然接到电话,是那天的警察打来的,问他人在哪里,有些新的调查情况要和他确认。

    季寒川痛快地答应下来。

    虽然他知道,恐怕不等得到结果,这个游戏就又要重启,但季寒川没打算打击警察们的调查热情。

    他觉得之前邵佑没准也是以同样目光看自己的。一次次半夜出门、守在仓库前,一次次从主席台前走下去,让玩家们心悦诚服。哪怕再来一遍,明知不可为,季寒川仍然会选择那么做。

    哪怕不知缘由,可如果连作为游戏生物的邵佑都在尽可能减少玩家伤亡,那自己为什么不去做?

    那边,警察说:“我们去找你吧。你在哪里?”季寒川想了想,报出自己的坐标。

    他等了半小时,半小时后上警车。

    开车的警察他那天见过,副驾驶座上则是那个送她出校门的女警。两人见他,表情和缓一点。但季寒川能清楚看出来,无论是开车的男警、还是送他的女警,脸上都有睡眠不足、加班太多的疲惫。

    等到了警局,女警帮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一副好好谈话的架势,斟酌道:“季同学,我们回去之后,查了查学校的监控,发现你后来还回去学校。”季寒川:“……”哦。

    他那天在一中,虽然有变装、留心别人视线,但还真没考虑摄像头。

    原因很多,仔细算来,主要是他不觉得自己被拍到,会怎么样。

    或许因为季寒川还是学生,所以两个警察虽然心神俱疲,但也拿出好态度,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发现。

    还提到,他们在走访了学生家长之后,知道季寒川曾给白文玉父母打电话。

    季寒川手指轻轻摩挲茶杯,道:“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两个警察脸色一僵。

    季寒川看着他们,笑一笑,说:“我之前也不信的,但现在有点不得不信。”男警皱着眉头,问:“你想说什么?”季寒川说:“这么大面积的人员失踪,还有我能肯定我的记忆被修改过。要么是现在在搭真人秀,”这么说来,“游戏”没准儿就是一个大型真人秀,以看地球人的痛苦挣扎为乐,“要么就是有什么超出科学常识的事情发生了。我觉得有鬼,你们也可以觉得是外星人,无所谓。”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季寒川则被自己刚刚讲出的话带偏,开始认真想,“游戏”究竟是什么?

    他到现在依然觉得,吴欢之前提起的“程序说”有一定道理。但既然是“程序”,就一定需要更高层次的存在进行“编程”。

    遇事不决,外星人咯。

    他可以自娱自乐,但两个警察的表情一点点严肃下去。

    季寒川说到了他们最不愿意考虑、但其实已经隐隐相信的那种可能。

    他们组在查海城一中学生失踪案。也就是季寒川这两天不太上网、也不买报纸,不知道一中的事情已经上了新闻,愈演愈烈。

    而另一个组的同事,已经成立专案组,调查城市中突然出现的成百上千起猝死案件。这些猝死案件有一个共同特点:死者床边,一定有一双鞋子,鞋尖正对死者的头。

    这样诡谲气氛中,整个警局都承受着山雨欲来的压力。他们私下交流,知道同事们明面上考虑的方向是变态连环杀人组织,猝死或许是因为药物注射。但实际上,情况太古怪,已经不得不朝另一个方向考虑。

    女警抓住重点:“你说你的记忆被修改过?季同学,这和你那天在一中的动向有关系吗?”季寒川“唔”一声,说:“其实我觉得,告诉你,才是害你。”女警皱眉,男警说:“保护公民,是我们的职责。”季寒川笑眯眯看他,心想:可你们、我自己,都被邵佑保护着。

    他觉得邵佑大概很累吧。

    有点心疼。这么一想,又希望快点到第十天,下一次重启。如果先前的想法正确,他可以提前恢复记忆。那他一定要好好抱一抱、安慰一下邵佑。

    他那么辛苦,承受许多压力。甚至在季寒川离开这局游戏以后,还要一次又一次直面这些重复的死亡、绝望。

    宁宁把玩家的恐惧当做食物,季寒川猜测,邵佑应该也在用类似的方式补充。他甚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