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很严重,起码一个月才能好。”一边问:“寒川,你名字是什么意思呢?”季寒川对他的自来熟敬谢不敏。可邵佑明明白白是帮他,只是助人为乐的方式奇怪了点。他想了想,还是回答:“我是冬天出生。”邵佑:“嗯?”季寒川:“家门外有一条小河。”邵佑:“嗯……”季寒川:“冬天的小河。”邵佑:“扑哧。”他一下子笑出声。

    温柔地、堪称含情脉脉地看着季寒川。

    季寒川脊背发凉,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更晚一点时,邵佑拿到了季寒川的个人资料。

    很简单,平平无奇。一个在一滩烂泥里长大的少年,家住最古旧的弄堂,有一个赌鬼爸爸,一个美艳的、早早跟别人跑了的妈妈,一群同样泥地里打滚的朋友。和那群朋友不一样的是,季寒川上了高中。

    那段时间赌鬼爸爸赢了钱,心情不错,愿意给季寒川交学费。但季寒川成绩糟糕,勉勉强强够得上九十八中分数线,就被塞了进去。

    他的人生应该一路堕落。可一张还算好看的面孔,让旁人愿意稍微给予一点优待。

    在九十八中,季寒川人缘颇差。他不太愿意和人交际,没兴趣骑摩托、染头发。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但也没到因为这份与众不同被霸凌的地步。

    主要原因在于,他能打、不要命。有人上门挑衅,季寒川直接把人按到桌子上,谁也看不出,他纤瘦的身材下能隐藏那么大能量。

    可再能打,也比不过对方直接拔刀。

    邵佑看完资料,对季寒川说:“你别回去上学了。”季寒川对此态度随意。林雷说,他在一家火锅店当服务员,虽然辛苦,但每天伙食都不错,有吃有住,节假日还能发奖金、过生日有礼物。他一直问季寒川,要不要一起去。

    如果没有遇见邵佑,季寒川这会儿可能会到林雷那边。只是火锅店提供的宿舍不让外人进入,两个少年人或许会凑一点钱,面前在小旅馆开一间房间,捱过这个寒冷夜晚。

    但邵佑出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邵佑想认真养小猫,所以他下一句话是:“我读一中,你也来吧。哦,你文科理科?”季寒川觉得他有病。

    邵佑为难,从小猫的眼神里看到不信任。这不怪寒川,是自己没有展示出让他相信的本钱。

    但没关系,等到入学的时候,寒川会相信。

    邵佑又问了一遍:“文科、理科?”季寒川干巴巴回答:“理科。”邵佑笑了笑:“我也是,咱们可以一个班。”季寒川:“……”他觉得不行。

    邵佑很快也觉得不行。

    他找了一套卷子,给季寒川做。同时打电话,和陈管家咨询起转学事宜。

    这对陈管家来说小事一桩。问题在于,为了一个少爷半路捡回来的少年,有必要吗?

    邵佑很快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有必要。

    陈管家觉得,少爷完全是在和先生怄气。

    邵佑示弱,动之以情:“他和我说,这次是九十八中一帮混混打他,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小事。他再回去,恐怕也没时间精力读书,最多拿一个高中毕业证,但不一定有命拿——那群人动了刀。”陈管家十分稀奇:少爷是在服软吗?

    为了一个捡回来的小孩儿?

    他原本夹在邵佑与邵安远之间,为难。

    但邵佑的态度,给了陈管家另一种可能。

    对他来说,给季寒川转学,是举手之劳。如果这份举手之劳能让少爷脾气软一点,那很划算。

    两人初步达成交易。这过程中,邵佑科学养猫,季寒川很快增重、脸颊也圆润一点。等到伤口恢复,他已经是一个漂亮少年。陈管家见到,也觉得少爷眼光不错。

    然后他就听少爷说,希望他收养季寒川。

    赶在季寒川十八岁生日之前。

    这段时间里,季寒川也在一点点摸索,邵佑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邵佑以为的那么单纯。出身使然,季寒川见过很多乌糟事儿。很多时候,对上邵佑的眼神,他都觉得自己已经猜到。邵佑偶尔会抱抱他,更多时候是他坐着,邵佑站着,摸摸他的头发。

    他没觉得邵佑想和自己“谈恋爱”。二十多天下来,季寒川大致知道,邵佑家里条件很好。他活在天上宫阙,而季寒川的过去是车轮碾过的污泥。

    他搞不懂邵佑。

    尤其是,邵佑告诉他,他以后会多一个“养父”。

    季寒川觉得,自己想不出答案,所以他直接问:“你到底想做什么?”邵佑笑了笑,说:“想让你好好的。”季寒川呼吸颤抖。

    他有点害怕。

    邵佑展现出的一切,都让季寒川判断:我无法抗衡他。

    这时候,邵佑怜爱地、温柔地摸摸他头发,手滑下来,捧住季寒川脸颊。

    他说:“寒川,你很好看。”季寒川屏住呼吸。

    邵佑说:“看着你,我就很高兴。”季寒川狐疑地看他。

    邵佑笑了笑,说:“好,之前讲到哪里?你这个成绩,去一中,恐怕连十五班都跟不上。”季寒川:“……”他茫然地被邵佑按在桌前,讲题,做题。

    季寒川基础很差。一张卷子做下来,满分一百五,拿三十分都算超常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