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往门口走去的女人转头看他,怒气盎然。

    村长冷漠地看着她,说:“评估组就要来了。”村长老婆一愣。

    村长咬牙切齿,像是恨极了眼前女人。但此刻,他表情一点点松下来,隐晦地看了眼炕上老娘,说:“你别给我惹事儿。明天一早,我开拖拉机出去一趟……有人问的话,你就说建林把妈接走了,去市里看病。”村长老婆眼里带出点惊喜。她听出村长的意思,这是打算给自己捂住。

    村长厌烦,仔细看炕边缘。季寒川已经发觉了,炕边墙壁上沾着血迹。

    村长说:“得把这块儿挡住……把那几个箱子搬过来。”村长老婆沉默片刻,问:“你妈呢?”村长说:“老太太命苦,一把年纪,也没享几天福。之后,我得给我妈办个像像样样的葬礼。”他迟疑一下。

    村长说:“就先把妈留在家里吧。”村长老婆露出愕然目光。

    第209章屠戮凌晨,村支书家。

    东屋的门突然打开,村支书爱人惊喜地迎上去。让她意外的是,丈夫的表现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轻松。

    他手臂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了起来,脸色狰狞。

    村支书爱人一愣,问:“文德,怎么?”村支书嗓音很低,像是咬出来的,说:“我胳膊……得去德义叔家。”村支书爱人瞳孔一缩,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程文他?”村支书身体晃了晃,“没想到那么难对付。”村支书爱人咽了口唾沫。吕和韵听两人对话,心中判断:虽然村支书这么说,但他这会儿出来,应该就是已经解决问题。

    他往前几步,探头看东屋。果然,这会儿程文被床单撕开的布条捆着。让吕和韵尤其留意的是,他嘴巴里似乎也塞了什么东西,又有一条布把他嘴巴勒住。

    村支书爱人手忙脚乱,找伞、找胶靴。

    吕和韵看着炕角的程文,心中犹豫。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了解情况。于是问村支书:“文德哥,这到底……”村支书沉默片刻,说:“小吕,你帮我点一支烟。”吕和韵照做。一口烟吸进去,滚入肺中,手臂上的疼痛仍然在。村支书想了半天,说:“那不是程文。”吕和韵露出点恰到好处的惊讶。

    村支书视线滑到他身上,不知想到什么,眼里带着一点警惕。他又吸了一口烟,吐出雾后问:“小吕,你们之前为什么要那块柿子树的木头?韩川给我塞了一块,但我其实没搞懂。”吕和韵意识到:哦,看来那块雷击木果然有用。

    他思绪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刚刚画面中程文的嘴巴上。吕和韵问:“文德哥,那小子嘴里是不是塞着?”村支书疲惫道:“对,就那块木头。”他起初把妻子、吕和韵挡在门外,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应付程文。

    原本只是半夜出去撒泡尿,谁知道竟然能看到程文那小子拿着剪刀、骑在他妈腰上,直直就往下扎。村支书完全看蒙,然后视线一偏,落在自己妻子身上。

    华月还在睡。

    村支书惊慌的心骤然冷静下来。他轻手轻脚离开,不惊动程文。后面叫吕和韵一起,再拿了家伙,心里有底气,赶在小畜生对华月动手之前开灯。

    之后屋里只有村支书和程文,村支书却绝望地发觉,自己太大意。

    小畜生才八岁,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竟然被打到没有还手之力?程文轻轻松松,就折了村支书一条胳膊。

    村支书绝望。就在这时候,小畜生忽然惊叫一声。村支书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程文往后退去,不住地摇着手,像是被烫到。

    他福至心灵,记起自己兜里有韩川之前给的东西。

    此刻,村支书:“小畜生好像很怕那玩意儿。我看过,也不是真的会烫伤他,但他那个反应……”到现在,村支书彻底不提“封建迷信”。

    他不得不信。

    真的有鬼。

    从前见程文,虽然淘了点儿,但也算一个机灵小孩儿。爱人也和自己说,村子里难得有喜鹊那么看重学习教育的家长,程文只要能保持现在的态度读书,以后不说有多出人头地,至少能顺顺利利考学。

    村支书坚定认为,此刻被捆在炕角的,已经不是程文。

    多半是什么山精鬼怪。

    他由此联想更多:既然如此,那其他从山上下来的人呢?程文他爸,高兴,斌娃,娟儿……村支书打了个哆嗦。

    两人说话间,村支书爱人带着伞、胶鞋过来,蹲下帮丈夫穿。村支书迟疑一下,问吕和韵:“小吕,你是和我们一起去,还是?”吕和韵迟疑。

    对吕和韵来说,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是和村支书、他老婆一起闯入大雨夜色,不知前路有何,还是呆在屋里?

    两边都有好有坏。既然程文今晚突然发难,那其他从山上下来的人恐怕同样手上沾血。等杀了枕边人,他们是会留在屋里等待天亮,还是在村中四处巡视看又没有下一个猎物?

    再说,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方法相互联络。如果他们知道程文被控制住,会不会朝这边找来?

    跟村支书他们出去,前路未知。留在这里,就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程文,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