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花哨笔记本。

    第262章朱真真笔记本封皮上写着名字,叫“朱真真”。

    打开看后,里面的字体娟秀整洁。虽然还有些小学生特有的笔体,但季寒川看到,就觉得,这应该是个好学生。

    这是一个日记本。

    上面一板一眼,写日期、星期、天气,下面写当天发生的事。

    季寒川问梁笑:“日记本都是放在外面吗?”梁笑困惑,说:“我是走读。但之前听她们说,老师会翻日记,所以放在哪里可能都一样吧。”季寒川“唔”了声。

    梁笑补充:“嗯,学校有要求住校的同学写日记的。”季寒川问:“你对朱真真有什么印象?”梁笑露出点迷茫,说:“她……我不太记得了。”到这会儿,梁笑忽然发觉,自己过去的记忆里竟然出现了很大一片模糊。

    她记得自己从前的样子,是漂漂亮亮的女孩,很多人都羡慕她的头发。但她好像不记得那些羡慕自己的人里有谁。

    季寒川微微拧眉,又问:“你还记得那天约你去游泳馆特训的人吗?”梁笑脱口而出:“当然记得呀!就是——”她卡壳。

    季寒川了然:梁笑的记忆被擦掉了。

    也很正常。

    如若不然,自己在这一场挑战中占据的优势未免太大。

    季寒川问话的过程中,手里也没闲着,继续翻朱真真的日记本。

    小学四年级的孩子,平时要求写作文,需要写四百来字。对很多小孩来说,这算是一个很大的负担,绞尽脑汁都凑不够字数。

    他们的作文中很难用到什么“技巧”,仍然停留在平铺直叙阶段。

    但在八小,住宿的孩子作文成绩总体要高于走读的孩子。

    为了小学生们的心理健康考虑,最重要的,是为了让老师能及时了解到小朋友们的心理状态。所以在孩子们还没有在语文课上接触作文之前,老师就教她们怎么写日记。

    单纯的小孩儿很多,发生什么,都会照实写上去。或者有点小“心机”,有意在日记本里告状。

    再或者,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干脆把自己天马行空想到的小故事写上去。

    鹿太太轻轻和季寒川说:“韩先生,刘倩之前提过,这些日记,一般是每周五下午放学前收走,周一再发给学生。”而在周五学生们都离开之后,老师会把日记本分一分,每个人分到十几二十本。如果是“重点关照”的,就提前挑出来,交给小孩的班主任。如果没什么特别大事,就在各个老师手中随机看一看。

    刘倩也有这份工作。

    她会把小孩日记里特别有趣的部分拍下来,发在人数众多的家族群中,感慨:看了这些小豆丁的奇思妙想,搞得我都想快点结婚了。

    群里的人就会打趣她,问她和男朋友相处得怎么样。

    鹿太太大致看过。但她对刘倩的了解,基本来自于过年回老家时听别人聊天,并不知晓太多细节。

    隐隐约约知道,刘倩有稳定男友,家里人也对男方比较满意。但也有人和鹿太太说闲话,觉得男方那工作,说的好听是“稳定”,说的难听就是“没出息”,刘倩的爸妈也不知道为女儿考虑。

    鹿太太没有对其他人家里事搬弄是非的习惯。所以这种事,都只是随意听听。总归过年期间,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孩子奶奶家,只有一天去娘家走动。

    其他时间倒是时常去看自家父母,可那时候,搬弄是非的亲戚不在,鹿太太无从听更多。

    她把自己想到的事告诉季寒川。季寒川“哦”了声,说:“这样。”鹿太太转而说起其他:“我倒也看过几次刘倩发在群里的作文。二年级小孩一般只能写一百多个字,看来这个工作的难度还是逐年递增。”季寒川笑了下,在朱真真日记中看到熟悉的三个字,“郑老师”。

    梁笑倒是记得他,但也只记得一个身份。小姑娘告诉季寒川:“郑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教语文。”季寒川“哦”了声,说:“朱真真好像不是很喜欢他。”梁笑轻轻“诶”了声,片刻后歉疚道:“我真的不记得了。”季寒川说:“没事。”朱真真这本日记,写得中规中矩。

    在季寒川看来,比起展露心情的日记,这更像是一份作业。时不时还能看到老师的批语,都是“优”,也时常出现“优”。

    本子是从上学期延续过来用的,快要被朱真真写满。

    她倒是从没有对郑老师表现任何抱怨,但也没有任何“喜欢”。

    几个月的时间跨度,让朱真真提其他老师时,多少会出现些与心情有关的事。譬如六一节那天,班里办小宴会,校长阿姨来送蛋糕,是数学老师金老师切的,好开心。九月十号教师节,班长组织了活动,给所有老师写信,朱真真说,自己选择了最喜欢的音乐老师,希望老师收到这封信也能高兴。某天早上有降温,遇到英语老师,英语老师摸了摸朱真真衣袖,问她这么穿会不会冷呀,朱真真形象地写: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作文书上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是什么意思。

    季寒川问了梁笑,她们都有什么课。总结下来,朱真真对所有老师都有很细节化、生活化的记述。唯独郑老师,只有很干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