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上次试图探究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的女生,还是去年冬天。广城的冬日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冷肃,气温最低时也有十来度。

    刘倩这会儿回忆,能记起当时自己从自称“记者”的人手上看到那张举报信的照片时,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她甚至记得那个记者身上的浅灰色毛呢外套,还有唇角边一颗突兀的黑痣。

    当时刘倩下意识做出第一选择:去求证。

    离齐妙之事已经过去月余,期间学校经历了一场期中考试。卷子收上来,原本各个年级的老师都很担心,怕之前的事影响孩子们的心理状态、学习成绩。

    住宿生的日记本被好好检查,可走读生方面,就只能与家长多沟通,同时侧面观察。

    等卷子批改下来,老师们大多松一口气。大多数仍在校园里的学生,成绩和之前没多少变化。

    所以他们觉得,先前惨剧带来的阴霾像是已经散去了。学生们不会再谈论,老师们也再也不提起。

    可每天站上讲台,看着下面空落落的几个座位时,刘倩会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掩耳盗铃。

    她记住举报信上的几个名字。

    虽然已经决定回去寻找答案,但在面对记者时,刘倩还是说:“郑鑫和我在一起很多年了,我认为他不是这种人。”一个人的好坏,能从平日生活里看出来啊。

    从大学舍友到身边闺蜜,所有人都羡慕她找到郑鑫那么一个男友。就连说话最难听的亲戚,也得承认,郑鑫唯一的缺点在于“没有上升空间”。

    但两人都是城市家庭独生子女,刘倩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原本就仅仅在于平稳和乐,她不需要男友多能闯荡。

    甚至她很满意郑鑫的职业,两人商量,以后要有两个孩子。刘倩每考虑到这里,就会满心甜蜜。她现在的男朋友、以后的丈夫,一定不会像是网络上骂的那样,丧偶式育儿。

    她觉得未来充满盼头。那段时间,唯一遗憾的事在于,因为梁笑、齐妙接连出事,郑鑫好像很受打击,于是休假在家。

    与那个记者见完面之后,刘倩打了个车,去郑鑫家。

    那天开门时,郑鑫穿了一件驼色的羊毛衫,脸上写满憔悴,下巴上冒出青茬,像是有些时候没有剃胡子。刘倩买了菜,给郑鑫煲汤。郑鑫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刘倩蓦然挣脱,在郑鑫诧异的目光里,说了白天自己遇到的事。

    郑鑫错愕。

    刘倩心跳极快,仔细看郑鑫的表情。

    从惊讶、愕然,到颓废,说:“倩倩,你相信他说的话吗?”刘倩抿了抿嘴。她不相信,但她觉得既然对方把郑鑫扯上“恋童癖”三个字,总会有原因,不能无缘无故。

    她说:“你解释一下。”郑鑫看她,目光深深。刘倩想到自己年幼、年少时,会随父母一起回老家。老家村口有一汪浅湖,被人承包了,平时在里面养鱼,也会有村里的孩子们再里面嬉戏打闹。自己坐在车上,车子从湖边开过。她回头看,见湖水深深,深不可测。

    郑鑫慢慢说:“倩倩,这种事,我不知道要怎么分辩。除了一封举报信以外,他还有其他证据吗?”刘倩被问住。

    对啊,没有。

    可她还是觉得,不可能毫无道理地这么指责郑鑫吧?

    那会儿窗口的光照进来,照在郑鑫脸上。他看起来斯文、温文尔雅,说:“没有吗?”刘倩默认。

    郑鑫又走上前,抱住她,说:“我要怎么解释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倩倩,你愿意这么问我,和我把话说开,而不是私底下怀疑,我很高兴。”他强调:“我是那种人吗?平时我上课是什么样……哦,你没看过。”他叹口气,“不过我的教案之前得过奖,备课的时候你经常看,我们一起做模拟课堂的时候,你也配合我当学生。我对这份工作有多认真、上心,你知道的。”刘倩恍恍惚惚,想:我的确知道啊。

    她倏忽愧疚起来,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话,就怀疑男友。而男友温柔大度,那么郑重地告诉自己,说他很高兴,自己能坦诚和他说。

    刘倩开口解释:“我相信你。”郑鑫好像因为她这一句话,变得很开心,说:“对啊,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刘倩也笑了下,强调:“那个人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呀,”她转头看汤锅,该下的材料有些超过时间,刘倩顿时手忙脚乱,“不说这些了,你去帮忙剥下玉米。”到餐桌上,郑鑫问刘倩,那封举报信具体说了什么。刘倩一五一十告诉他,还很担心,问:“这会影响到你吗?你之后还要复职。”郑鑫听着,神色渐松,说:“一封信,能证明什么?如果这都能诬陷我,那我也能写上十几二十封,把学校里所有老师都拖下水。”刘倩说:“这可不行。”郑鑫一顿,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对了,那个名单上具体有谁?”刘倩给他报名字:“齐妙,侯梦佳,朱真真……”郑鑫听着,说:“齐妙已经……了,寄这封信的人还能这么糟践她,实在太可恶。”“对,”刘倩被男友带进情绪,“死无对证。齐妙已经很可怜,怎么会有这种事沾上。”郑鑫说:“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