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走直线,但就在五分钟前,他拐了个弯。”“然后直接走到了两个有补给的树旁边。”“结论:他知道那里有补给。”“结论:他什么都知道。”“结论:他是■■……”“完了,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宁宁也在继续和Woolf沟通。

    她着重和Woolf讨论了下这个世界的宗教构成。

    在“父”这个词和“韩川”高频挂钩之后,季寒川意识到,如果这个世界的“祂”是原本最糟糕的第三种猜测,这可能就是那条正确的对抗之路。

    到目前为止,岛上没有出现任何与“鬼”有关的迹象,结合之前与杜伦的讨论,季寒川心里已经逐渐排除了第一种猜想。

    他认为,岛上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由AG秀节目组打造的录制场地。

    让欧美文化群体骇然的吸血鬼、温迪戈,和让亚洲文化群体心惊肉跳的厉鬼都不在其中。玩家们在这里,直面的是另一种恐惧:来自其他同类的威胁,以及近在咫尺的死亡。

    再说回第三种猜测。

    宁宁遗憾地告诉季寒川,她把Woolf的终端扫了一遍,顺势找到被隐藏起来的BH论坛,还有一直与Woolf联系的Lightman的真实身份。宁宁综合判断,这群人,不足以成为“反抗军”。

    他们至多是一点萌芽中的反抗意识。可惜微弱,不值一提。

    如果游戏时间拉长,或许还能在这星星之火中培养出一点燎原力量。可季寒川还能在本局中停留九十二个小时,那之后,一切重启,下一批玩家进入,一切又都回到原点。

    同时,如果连受害者亲人都只有这点力量,宁宁认为,这个整体都显得悬浮、没有多少真实性的世界恐怕没办法再挖出真正的“反抗军”。

    季寒川只好把原先想的“也不一定要事事成功”扣到第二种猜测上,转而觉得,如果“祂”真是一种集体意识,应该是一件好事。

    众所周知,能与“意识”抗衡的,只有另一种“意识”。

    放在这里,则很简单,两个字就能归纳:信仰。

    那破解方法呼之欲出——造神。

    在接下来九十二个小时中,告诉终端前的所有锚点与星光,神没有遗弃他的信徒。

    祂回来了,回到了暗无天日的世界之渊,行走在淤泥中,想要为其他深陷的人照亮一条前路。

    在这个“清洗”世界里,季寒川被“游戏”刻意针对。那个存在似乎已经意识到,普通的游戏并不能解决掉季寒川,所以,“游戏”做出另一种选择:让玩家来杀死他。

    这就是身份牌的作用。

    季寒川推己及人,觉得这种考虑没有错,算是走在正确道路上。

    但也有一个问题。

    AG秀本身依托于科技而存在,但科技本身就是一把刀。

    宁宁可以把这把刀抢过来,为己所用。

    “要怎么做呢?”小姑娘问爸爸。

    季寒川回答:“首先,得确定这个想法的正确性。信念此消彼长,当一部分人的恶意开始瓦解时,‘祂’的力量会衰弱,会被你撰取——如果你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到来,就说明,路子对着。”宁宁沉思。

    季寒川:“这么看,这场节目本身反倒不重要。BlackHole论坛里的人之所以‘觉醒’,是因为他们身边有人深受其害。对着这个思路来,我和你邵佑爸爸那个年代,已经有AI换脸,没道理这里没有吧?”他说:“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至亲被伤害的滋味。”宁宁:“可他们没有‘至亲’。”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这个世界上,观众的存在并非一张完整的人际关系网络,而是一个又一个单独存在的点。

    季寒川:“你来查,当然是这样。”宁宁独立于游戏之外,所以她的行为不会影响游戏本身、让游戏补充背景,“得让其他人来做。”宁宁眨了眨眼睛,“嗯,我明白了!”Woolf心中一团乱麻。

    他感觉很复杂。一方面,他觉得那个在和自己交谈的人对整个世界都有一种莫名的疏离、冷眼旁观。另一方面,他肯定了,对方同样不希望AG秀存在。

    但在对方告诉他:我需要你在本届AG秀结束之前,把AG秀的收视群体相互连接。有多少人相互认识、互为亲朋,他们至亲是谁,有无挚爱。

    ——这个时候,Woolf心里还是油然升起一种“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的荒谬感。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看到”自己,但此刻,Woolf脱口而出,并且肯定对方能听到自己的话:“你不是无所不知吗?”他的终端上亮起一行字:正因为无所不知。

    这之后,对方就像是离开。

    Woolf扶着额头,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脑中一片混乱,最终定格在:要不然,试一试?

    总之,哪怕尝试了,对自己也没有损失……这总比在控制平台上做什么动作要安全一些。

    Woolf深呼吸,去联系Lightman。

    他觉得自己可悲、懦弱。

    不止是Lightman,渐渐地,Woolf联系上BH论坛中所有人。

    这是一个大工程,除了像他这样的程序员之外,还需要各行各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