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都在增加?”邵佑点头,“对。”季寒川说:“有什么想法吗?”邵佑眉毛轻轻拧起,说:“拿这场来说,到最后,会出现大约五十个小关卡。在往常,‘游戏’要开五十个世界,才能完成对这么多小关卡的测试,从而选出更加合适、能带来负面情绪的那个。但现在,‘游戏’只用把这些汇总到同一个世界——这和海城,还有前面那些城市的情况完全不同。”季寒川手肘撑在腿上,虎口卡着下巴,全神贯注地听邵佑说。

    邵佑讲到这里,想到什么,叫了声:“宁宁。”抱着电脑的少女出现在他们身侧。

    邵佑:“咱们之前不是列过一个统计表吗?”宁宁“唔”了声,在键盘上敲打几下,然后翻出一个表格。

    她把屏幕转过来,给季寒川看。

    季寒川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世界,但也有不太熟悉的、似乎是从海城或山淮村发展出来的地方。他看到了“山村冥婚”、“灵异直播”之类的主题,而每一个主题后面,都有一串数据。

    “举个例子。”邵佑说,“海城的很多状况,是在最后三十天才出现的。比如那个游乐园里的迷宫、租衣店,还有鬼司机、鬼大巴……但事实上,目前为止,嵌套了一中的那个游戏世界重启过十八次,但寒川,你经历的那场,仍然是唯一一场玩家们打破壁垒、去到外界的游戏。当然,在学校里,玩家们也被‘招待’的不错。但这么一来,外面发生的一切,其实很浪费。”季寒川看着表格:“能量消耗”一栏中,“海城一中”名列前茅,远远高于“安平轮”、“鑫鑫旅馆”等世界。

    邵佑解释:“游戏名字,是我和宁宁大概看着起的,能理解意思就好。而‘能量消耗’,是一个粗略的感觉吧,是我和宁宁最近才想到的情况。”在季寒川经历“岛上逃杀”、“鑫鑫旅馆”的时间里,双六游戏所在的世界已经走完一次轮回。

    留在里面的玩家中,有人走到生命尽头,安然阖上双眼。有人则在垂垂老矣时,想到了年轻时曾经做过的那场噩梦。选择再次横亘在他们面前,是要就这样死去,还是回到地狱,然后重新变得年轻?

    他们各自做出选择。然后,双六世界重启。新的玩家进入,面对一样的噩梦游戏。

    这些新玩家之中,不会再有人死亡。但这并非值得庆幸的事,只代表噩梦永不终结。

    ABYSSGAME的世界反倒要慢一些。接触多一些后,Woolf和宁宁的关系升温,现在算是亦师亦友。宁宁教他直接从世界本源入手,“编辑”一切“数据”,Woolf从中受益很多,已经在尝试将一场游戏存续的时间拉长,好让自己有时间培养出Martin的克隆体。

    宁宁觉得他很无聊,曾问:“你这样培育出来的,还是Martin吗?”Woolf就笑一笑,告诉她:“当然不是,我知道这个。但我真的很想他,Shaw,你得理解我。”“宁宁”两个字的发音,对Woolf来说还是太难了。宁宁便试图教他,把自己叫“邵”——可惜的是,效果不佳,Woolf也没太认真学习,马马虎虎,直接把她叫做“Shaw”。

    他教了宁宁一些六十年以后的编程知识。

    最开始,宁宁觉得,这个“六十年后”的世界过于悬浮,其中科技不一定有现实意义。可慢慢地,随着Woolf的教授,小姑娘有了不同看法。

    她从Woolf那里,学到了一套更容易切入世界本源的编程语言!

    宁宁拿这套编程语言去与画师讨论,画师也认可了其中优越之处。他饶有兴趣,问小姑娘:“这人挺有意思啊,你仔细说说,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宁宁就告诉他。

    说着、说着,小姑娘转变思路:如果“游戏”本质是从更高文明而来,那其中泄露出一些关于那个文明的信息,也理所当然。

    随着这些世界重启、分裂——像是一棵树,长出枝丫,撑起茂密的树冠——宁宁明显发觉,每个世界“开启”时,都会给那条流淌在虚空中的泡泡长河带来一定变化。这种变化很细微,稍纵即逝。但宁宁留心观察,看着无尽的虚无,有一刻,忽然模模糊糊地想:这些泡泡……破裂的时候,这片虚无,似乎会往外蔓延。

    而在有新生的泡泡时,虚无则会朝内收缩。

    邵佑:“我们尝试列出一个公式。目前比较确定的系数有‘游戏生物数量’、‘开启天数’等,但还有很多更详细的系数没有找到。当然,因为‘海城一中’世界的玩家数量还可以,一百个人,又所有人都能活到最后,每天都能制造负面情绪,所以按照比例来算,这里的能量投入与回报比,不算很低。”宁宁:“但这个世界应该会更高一点。”小姑娘说,同时,指一指身下的床铺。

    宁宁:“三千多个玩家,三百六十五天,五十个‘关卡’。”她把这一切,输入表格,而后得出一个惊人的比率。

    将表格转换成柱状统计图的话,代表“关卡版京市大学”的柱形高度是“海城一中”、“双六游戏”等世界的数倍。

    邵佑:“这是一种极致的‘物尽其用’。同时,这个世界完全是为了‘游戏’而打造的。目前来说,寒川,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