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只是一些平平无奇的画面,也不影响接下来的发展啊。

    邵佑要说话,却见季寒川转头,“嘘”了下。

    背后的父女:“……”行,看来不太需要。

    季寒川耐心地听。

    那声音其实很细微。需要很用心,才能听到。

    有人在哭嚎,喊着:“老婆、老婆——”喊到后面,声音哽咽。之后,换作小声地、急切地:“楠楠,楠楠你别吃了!爸爸给你找其他东西吃!你别吃妈妈了,妈妈要不行了……”季寒川听到这里,身体站直。

    邵佑见他抿起唇,问:“要去看看吗?”季寒川想一想,说:“他们算什么?”邵佑:“学校里其他NPC的削弱版?”季寒川站在远处,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邵佑耐心地等。

    季寒川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伪善。”邵佑微微眯起眼睛,说:“怎么会?”季寒川:“我在救那些NPC的时候,其实知道,他们以后一样会遇到那些事……我捞不捞他们一把,都是杯水车薪。最多,算是把骆驼上的稻草稍微搬开点。但之后,他们还是会被压垮。”邵佑说:“也可能不会。”季寒川说:“对,‘也可能’不会——但是,其他的游戏,到现在为止,可能只会重启十次、二十次,这里面,一点希望,就能支撑住‘人性’了。可这里……”邵佑静静看他。

    季寒川心绪激荡,但表情却很平和。他说:“我知道,接下来,学校里的NPC会无数次进入这里,把这里当做一个鬼物,而里面的这些NPC——”他们的苦难、血泪,对学校里的学生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场情景剧。这种心态或许残忍,但对后者来说,反倒是最“安全”的态度。

    季寒川:“‘游戏’把人类分裂成‘玩家’和‘NPC’两个阵营,现在呢,连后者也要再被分成两个阵营。哦,不过我知道,这里面有些‘人’,只是纯粹被捏出来的角色。但他们不是。”“他们”是指楼下那一家三口。

    邵佑温柔地叫:“寒川,不管怎么样,做你想做的事情。”季寒川叹气。

    “我想做的,都是些没意义的事。”他转头,拐向一边的楼梯间。

    邵佑看着男友的背影。

    宁宁吐槽:“有时候寒川爸爸实在太心软了,这样会受伤的。”邵佑说:“好,那我们保护他,不让他受伤。”宁宁思考片刻,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呀,哪怕在“未来”,她不一定能永远守在两个爸爸身边。但至少在当下,她可以做很多。

    所以宁宁扫了眼楼梯间,确定里面没有东西,便说:“好,我先下去等啦。”她身体穿透楼层,往下坠去。

    季寒川的声音遥遥从楼梯间传来,说:“你们在讲什么?我听到了。”邵佑含笑,往前,跟上季寒川。

    他们到三楼时,见到的景象是:小男孩嘴巴上沾满了血,意兴阑珊的站在一边,看他面前的男人抱着一个胸口一片血红色的女人,仓皇四顾。

    听到楼梯间里传来的声音时,小男孩儿蓦然抬头。大约因为吃饱,他的眼睛这会儿是平常模样,黑黝黝的,像是两颗葡萄,镶嵌在眼眶内。

    他叫:“爸爸,有人来了!”男人原先正要抱起妻子,在旁边找个房间,紧急包扎。他心中又惧又恼,充斥着对自己孩子的恐慌,还有一点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的“父爱”。看到来人,他听着孩子的话,有一丝茫然。男人很清楚,孩子那么说,意思是告诉他,要他想办法留下这些人——爸爸妈妈答应他了,要给他找吃的,不让他挨饿啊。

    否则的话,如果爸爸妈妈不遵守诺言,也只能像是刚刚那样,给妈妈一点小小的“惩罚”,嘻嘻。

    小男孩催促:“爸爸,爸爸!”男人脸色木然,抬头。

    他看向站在楼梯口的两个男人。俊朗,高大。男人模糊地想: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能、一定能——他脚下踉踉跄跄,抱着妻子,往前走去。

    妻子胸口被撕扯下一大块肉,血肉模糊,鲜血直涌。她的气息已经衰微下去,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呼吸。她嘴巴喃喃讲着什么,但男人已经听不清了,不知道妻子是要他听孩子的话,还是只是单纯地意识昏沉,于是梦呢。

    他走到季寒川与邵佑面前。

    男人说:“救救我们,我们遇到怪物了,我老婆快死了。”最先的时候,他声音很轻,更像是遇到事情之后,无法接受,于是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季寒川看着,客观评价:“对,她快死了。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这里没有医疗条件。”男人的眼睛蓦然睁大。

    他眼里仅有的光彩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季寒川说:“不过,我可以帮她一把,让她死的轻松一点。”男人听到这句话,似乎十分困惑。

    季寒川沉吟片刻,而后说:“请让一让。”男人下意识地让开。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背后有什么。

    是他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前面来京市时,楠楠第一次坐火车。他是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儿,在火车卧铺里爬上爬下,看得他妈妈心惊胆战。男人也有点担心,但在他想来,男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