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人”,而非异变者。他嗅到季寒川身上传来的、属于食物的香味。属于异变者的神经在催促他,要他上去,将季寒川的脖子掰断,直接吸吮里面诱人鲜美的血液,再咬下他的皮肉,细细咀嚼。

    可属于“人”的那部分理智则告诉云鸿才:你真往前一步,被掰断脖子的,更有可能是你自己。

    云鸿才咳嗽一声,说:“是我们把这里的问题想得太复杂了。”季寒川:“嗯哼。”云鸿才说:“‘游戏’给我们提供了这些东西,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这里有密码,密码是一串数字、字符。然后,我们有他的身份证。”他拿起那张一直放在桌子上只是迟迟无人问津的证件。

    云鸿才充满自信,把上面的身份日期输入手机。

    然后按下“确认”。

    出乎意料的是,留给他的,是“嗡”一声,而非开锁。

    莫文昭加入他,说:“你输入的是什么格式?”云鸿才:“811206。”莫文昭说:“加个19?”两个人捣鼓。

    季寒川在旁边等待。

    几分钟后,莫文昭、云鸿才:“……”他们不得不承认:“看来我们猜错了。”因为输入太多次错误密码,所以手机被锁住,需要等三分钟,才能进行下一次尝试。

    云鸿才方才的笃定像是塌陷。他喃喃说:“怎么会这样?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有数字?”他在房子里四处寻找。

    片刻后,把酒店的点餐电话、wifi密码,一并拿了过来。

    莫文昭表情微沉,问:“你觉得会是这些吗?”云鸿才说出自己的观点:“从衣柜里那些衣服看,1821不是那种非常‘精英’的人,更像是研究人员?不修边幅、有些邋遢。的确,对他们来说,拿生日当密码,太不安全。”虽然对身份证上的那串数字还有很多尝试空间,但云鸿才已经差不多放弃。此前,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没有选择”。到现在,却成了“选择太多、无从下手”。

    两个玩家庆幸,手机并未限定玩家们输入密码的机会。但如果继续往下,他们也知道结果:等待输入密码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终于拖到玩家们等不起的地步。

    云鸿才心思繁乱,他分析:“最安全的,是和自己完全没关系的数字——不是身边某个人的生日,不是意义重大的纪念日,甚至不是你喜欢的一串公式、一首古诗。”季寒川饶有兴致看他,说:“对,有道理。”被他看着,云鸿才有一瞬间觉得古怪。但他很快说:“这里的电话号码,wifi密码,都属于这一门类。”“漂亮。”季寒川说,“不过这串数字也可以正着、可以倒着。另外,看手机壳,这个人有什么性格特质?”听他前半句时,云鸿才又陷入苦恼。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排列组合,甚至有个声音在对他尖叫,说:生日也可以倒着输啊!

    三分钟很快过去,玩家们等到新一轮输入机会。这次密码不正确的话,下一次,可能就是半小时以后。

    云鸿才心里承认,自己想要退缩、想要直接听到正确答案。但韩川似乎不准备直说,仍然循循诱导。

    所以云鸿才心神一定。

    他说:“懒惰、念旧,这两个总能中一样。”所以手机壳才显出陈旧。

    季寒川说:“你的手机密码锁多久换一次?”云鸿才迟疑:“一年?两年?——但这里情况不一样啊!”季寒川说:“1821身上最旧的东西是什么?”云鸿才下意识去看身份证。

    季寒川比他快一些,直接把证件翻转过来,看有效日期。他遗憾地告诉云鸿才:“这证刚办没多久。号码倒是不会变,不过你之前试了那么多次,现在还要坚持吗?”云鸿才咽了口唾沫。

    他在思考:韩川的意思,是不是在告诉我,生日的思路果然是错的?

    季寒川也在思考:这里是游戏、游戏……在这基础上,在云鸿才找到的诸多选项里,季寒川认为,到这一步,才该从1821的人物性格分析。

    他视线一样停在身份证上片刻,接着,去看另一样东西。

    那些零散的纸币。

    第483章密码(下)季寒川将纸币拿起。

    说“零散”,的确一点也不夸张。这些钱里,面值最高的是二十块,最少的,则是一块。

    季寒川一一翻过。

    他报出一串数字和字母的混合:“A178U33141——试试?”云鸿才迟疑:“这是什么?”季寒川摇了摇其中一张一块钱。

    云鸿才不解,莫文昭倒是看出点苗头。他说:“你觉得,密码会是这张钱的编码?”一顿,“为什么?”虽然手机不会爆炸、不会被锁,但倘若玩家们因此放松警惕,便是“中计”。

    莫文昭不想浪费任何一次尝试的机会。

    哪怕失败了,至少,他们的确有做出努力。

    季寒川把手从方才拿着的地方挪开一点。

    莫文昭“唔”了声,了然:在那串编码上面,竟然有一个黑乎乎的、像是捏着看了太多次,于是留下的手印。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稍稍安定,对云鸿才说:“试试。”云鸿才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