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十分过来才有效啦,或者得用自己的血在镜子上写字才有效啦,反正越传越恶心了。不过我听到的时候,只是写字。”她一马当先,走进女厕所。

    而在她之后,窦云苏起先云里雾里,接着忽然明白:按照王可佳这话的意思,鞠钰方才提到的、写名字时候不能有人看着的限制,其实不存在。

    最后一点踟蹰也没有了,窦云苏咬咬牙,跟上。

    上课时间,厕所里再没有其他人。王可佳走在最前面,往手心里挤了点洗手液,而后用另一只手指沾着淡绿色的洗手液,开始写字。

    她的名字算是很“好写”,笔画简单,横是横竖是输。郁萌看在眼里,虽然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但还是很心服口服,觉得如果是鞠钰过来写名字,肯定比王可佳要麻烦很多。

    很快,最后一横结束。王可佳放下手指,看着镜子。她眨眼,镜子里的自己一样眨眼。她笑一下,镜子里的她用一模一样的弧度笑一下。这么改换几次表情,王可佳以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对特案组五人说:“看吧,你们怎么会相信这种奇怪的话呢。”颜舒看着,“辛苦你了。”王可佳嘀咕了句,“莫名其妙……”一顿,又问,“我可以回教室了吗?对了,我是不是还要叫一个人过来?”颜舒想了下几个班主任给自己的单子。王可佳下面,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名字。他笑了下,礼貌地,“暂时不用,我和几个同事讨论一下。”王可佳“哦”了声,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离开。

    她是一班学生,这会儿拐个弯,就直接回了自己教室。特案组五人相互看看,觉得再待在女厕所里似乎不太合适,这显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于是也暂时出来,上楼,还是去之前那个和鞠钰讲话的教师休息室。

    “大家怎么看?”窦云苏开门见山。

    郁萌没有参与和王可佳的大部分谈话,自觉没有发言权。颜舒考虑片刻,回答:“她破绽太多了。”窦云苏皱眉:“啊?”颜舒看一看旁边的季寒川和邵佑。他不知道“外勤组”平时是怎么做事的,到这会儿,算是自己摸索着、根据从前的习惯来。

    颜舒简单地说:“之前那几个班主任老师是怎么和咱们说的?……这几个孩子总体而言都‘内向’了很多,一下子就不爱和其他人说话。我和前面几个孩子聊了,是发现一些问题,也能找到他们性格变化的逻辑原因。但到了王可佳这里,她似乎在急切地向咱们证明,她并没有出状况——无论是从几次避重就轻来看,或者其他方面,我不知道之前的‘王可佳’是什么样,但至少,现在这个,是个不算讨人喜欢,但确实很‘正常’的初中生。”窦云苏喃喃说:“但这反倒是和之前班主任的话对不上了。”颜舒:“所以,至少在信息获取方面,她的确是普通人。”窦云苏嘀咕:“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奇怪。”郁萌则插口:“她的所有举止,都在证明,厕所里镜子的传说只是个普通流言,不会真的产生作用。”颜舒:“对,她简直是担心咱们发现镜子真的有问题。”窦云苏皱眉,喃喃自语:“这就怪了,鬼不是应该迫不及待,希望咱们自投罗网吗?”郁萌艰难地思考一下,“欲擒故纵?”窦云苏:“啧,这年头,鬼也这么不坦诚了!”颜舒:“……”虽然在办公室的时候,窦云苏和郁萌偶尔也会插科打诨。但当下,两人再用玩笑语气讲话,颜舒不免有些微妙感受。

    他想:这就是和鬼打交道多了以后的心态吗?和季寒川、邵佑两个人没来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颜舒考虑着这些,说不上自己是更轻松,还是其他心态。而窦云苏和郁萌说了几句之后,回归重点:“季哥、邵哥,那咱们呢?”一顿,“我有个想法。”季寒川:“嗯?你说。”窦云苏:“我前面是觉得,鞠钰是不是给了咱们一些错误信息——这也不能怪她,可能是在传言演变过程中,就自然而然地加进去很多新东西。王可佳的话,就是把这些‘新东西’全部剔除掉。但如果说王可佳从头到尾就是在装模作样,那咱们还真的得尝试一下鞠钰那一套。至少,我是说,她那一套里可能有比较没必要的步骤,但总体而言,是囊括所有步骤的。”郁萌:“嗯。”窦云苏举例:“比如,王可佳是沾了点洗手液,在上面写字。鞠钰的意思,就是哈口气,直接写。”郁萌幽幽道:“但是鞠钰还说了,一次只能一个人去。这么一来,咱们其实不知道……”旁人一顿。

    郁萌的意思是:不知道“出来”的人,是否是“进去”那个。

    窦云苏愣住。

    他深呼吸,想了片刻。

    “这可能还是个‘逆向思维’的问题。”窦云苏福至心灵。

    “半真半假,才有更多人信。”窦云苏说,“我重新推一遍啊。如果大前提没错的话,那王可佳的一番表演里,肯定有真有假。假的,我们暂定成‘洗手液’。那‘其他人可以围观’,可能就是真话。”郁萌:“……”郁萌由衷地:“你怎么那么会想好事儿呢?所有情况都按照你期望的发展?”窦云苏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