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年纪远超出于此的人,用一种很义正辞严的语气,说这种话。

    邵佑又有点想笑了。

    他往前走,小鬼手臂一缩,想要消失在空气中,然而随着邵佑走近,它非但没有缩小,反倒变得更清晰。季寒川还是半蹲着,手托在下巴上,端详这小孩:脑壳摔得移位,身上骨头一样错位,脸上血刺啦胡的,一双小手脏兮兮,沾了不知多少山土。

    季寒川考虑一下,决定礼貌一些,于是和这小鬼打招呼:“你好啊。”小鬼瞪大眼睛——完了。

    季寒川略带惨淡地想。

    他喃喃说:“不是,我真不知道……”小鬼瞪眼,会直接把眼珠子瞪得掉下来啊!

    邵佑已经走来。

    他看着这不礼貌的小孩,拎着小鬼后领,就把人——把鬼——抓起来。小鬼眼睛掉了,眼睛血洞洞的。季寒川盯着滚在地上,沾着灰尘的眼球,试着抬起手,不过还没有碰到,就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他一顿,考虑片刻,想:等到了夏天,那这个做小空调,应该效果不错。

    邵佑低头,瞥了眼地上的眼睛。在他视线中,那颗眼球慢慢飞起,重新落回小鬼眼眶内。

    做完这些,邵佑把小鬼甩到身后。

    小鬼剧烈地挣扎,偏偏毫无用处。它目眦欲裂,看样子,是回想起了自己死亡那一刻的恐惧。然而令它意外的是,这一次,自己再没有浑身剧痛,躺在地上,看着周围人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血流进眼睛。它落在一个公交车上,坐在靠前的地方。小鬼后怕地回头看,见到一堆神色不同,更多只是好奇的乘客。

    山上。

    季寒川收起手机,站起来。

    身侧依然是凉亭、台阶,邵佑。

    大约因为他们久久不出现,欧阳杰又折返回来,从拐角冒出一个头,远远地喊:“季寒川——邵佑——”季寒川抬头,朝欧阳杰挥一挥手,然后扭头问邵佑:“宝贝,还有其他小朋友吗?”邵佑遗憾地说:“没有了。”季寒川眼角抽了抽,“所以这次上山……”注定没办法给蒋文鑫、赵重元等人做一次完美的“扩展训练”?

    邵佑:“这个啊,不是不可以。”季寒川挑眉。

    邵佑又在空气中一抓,凭空抓出一个眼皮肿胀,脸颊青肿,不知道被谁暴打一顿的小鬼。

    短短时间,它身上变化诸多,看得季寒川瞠目结舌。

    邵佑倒是稍微解释了一句,说广澄路上的时间流逝速度和这里并不一样。当时他们为了在短时间内搞定所有广播故事主角,就让宁宁对广澄路做了修改设定。总体来说,里面时间流速和现实相比,是六比一。

    小鬼瑟瑟发抖。

    邵佑把它一推,语气淡淡,说:“去吧。”小鬼害怕地看他一眼,而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不过这一回,小鬼知道,自己虽然钻入熟悉的森林,可无形之中,又有一条线,将他拴在刚刚的鬼巴士中。

    欧阳杰在上面大致看完全场。

    他视线中没有小鬼,只是季寒川在和邵佑讲话。说着说着,邵佑空手一抓。欧阳杰纳闷,想,难道是有什么小虫子?也不对,这么空手抓多危险啊,回头得和邵佑提醒一句。不过话说回来,他大约也不需要自己提醒。

    欧阳杰长叹。

    欧阳杰继续上台阶。

    欧阳杰上着上着,觉得腿上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趔趄。

    他惊魂未定,看着四周,心道:来了!

    再低头看刚刚被推倒的部位。是腰间,衣服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小手印,显然是孩子的手。这个发现,让欧阳杰有了点意外感。他心中细思,之前钱江市的案例中有提到手印吗?没有印象啊。

    难道是这里的鬼也“进化”了?

    很有可能!

    仔细想想,潘景山这边的案例,其实一开始就有鲜明的特点:受害者们遇到情况的严重程度是在递增的。

    往前那些时候,没有手印,可能是出于另一方面的原因。

    鬼太弱小了。

    到现在,因为长久地蛰伏、长久地作祟,“它”也在成长。

    这个想法,让欧阳修心中一凛,立刻朝蒋文鑫和赵重元休息的地方跑去。说来距离并不长,但等欧阳杰见到那两人的时候,已经从他们的面容中做出判断:他们也一样遭遇了小鬼!

    原先悠闲的、近乎于“春游”的气氛陡然转变!

    有了昨夜经历,这一刻,蒋文鑫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冷静分析。他想着自己衣服下摆上的小手,说:“我今天早上过来之前,有查到一些潘景山这边的案件。五六年前,一个小孩儿因为在上山途中嬉戏打闹,最后坠山崖。对,没错,看这个手的大小,鬼应该就是这个小孩儿!”赵重元听得一愣一愣。

    欧阳杰与两人相见,先确定他们没事。之后,他听了蒋文鑫的判断,面色一沉。

    蒋文鑫正暗暗告诫自己:虽然有了思路,但也不能照本宣科,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一个摔下台阶死掉的小鬼,最害怕的是什么?重新再摔一次?不至于……他灵光一闪,对欧阳杰说:“我有一个想法!”欧阳杰一怔。

    蒋文鑫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儿,说白了,仍然有对‘长辈’的本能服从……”对家长,这份“服从”可能已经被削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另有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