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法真的下狠手,愤愤地戳了几下这颗讨债草,鬼迷草还极为害羞地扭了扭须须,伸出一根来对着斯然挥了挥。

    斯然和鬼迷草对峙片刻无果,最后还是云漠缓慢地用手指在鬼迷草身上一点,感知到金系灵力的危险,鬼迷草飞速地窜了回来,安静如鸡地开了一串红花。

    斯然:“……”斯然磨了磨后槽牙,心里给这墙头草好好地记了一笔。

    结缘任务完成之后,十朵小红花齐聚,二人手上的丝带化成了细碎的灵力光点,缓缓地在链条的中央处聚集,凝成了一个半个巴掌大的木制感牌子,而那总共二十朵的小红花,似乎是凝成了木牌两面的字迹。

    斯然凑过去看,木牌正面和反面分别刻着两人的姓名,云漠之名用的是蓝色,斯然的名字用的是紫色。

    这一方小木牌被云漠攥在掌心,收进了储物袋内,忙活了一天就为了这个,斯然还有点感叹。

    此时已经是夜晚,要换蜜泉水也得明日去换,两人便回了屋,重复昨日的面对面打坐。

    夜半时分。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时又被云团遮掩住了,整片天空灰蒙蒙一片,夜空下也充斥着漆黑与混沌。

    就在斯然再一次小鸡啄米昏昏欲睡之时,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响起,仿佛老鼠刨食。

    这种联想惊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对面的云漠也是神色清明地睁开了双目,微一偏头,目光落在了床头下方的那处墙角。

    这窸窣之声便是从那里传出的。

    斯然心底有些发毛,他平生最害怕两个东西,一是蟑螂,二是老鼠,尤其是这种夜半三更勤劳出门工作的老鼠。

    他默不作声地往远处挪了挪屁股,定睛朝着墙角看去。

    墙角那里不知道何时被挖了一个狗洞大小的破口,有什么东西在墙外边对着洞口边缘努力刨着,试图把洞刨大。

    云漠灵识一扫,便知晓了情况,他嘴唇未动,而是直接传音入密道:“是个幼年混血。”幼年混血?

    得知此事和老鼠无关,斯然也放松了几分。

    也没过多久,随着一阵噼啪的响声,洞口被彻底刨开了一块,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挤了进来,两只爪子奋力地在前面攀着地,拧巴了好久,后边肥嘟嘟的屁股也被挤了进来。

    云漠当即便掐了道法诀过去把小混血给制住,挥手点亮屋内的蘑菇灯,一片大亮之下,斯然总算是看清了这个大半夜不睡觉的家伙。

    居然是兽形。

    差不多也就半截胳膊那么长,浑身黑白的毛,远看像只狗崽子,但看尾巴,又有点像狼崽子。

    这小混血被云漠用灵力圈住了之后,嗷呜嗷呜地胡乱叫了一通,滴溜溜地转着圈。

    斯然看了眼他的正脸,有点斜斜的蓝色小眼睛和标志性的眉心一道白杠……这不是哈士奇吗!?

    云漠走到小混血面前,面无表情道:“你是何人?”小混血明显瑟缩了一下,龇着牙嗷呜了一声,瞬间变回了人形,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头顶两只毛绒绒的兽耳,身上破破烂烂地挂了件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复古风麻袋衣,光着脚,脖子上有道极其明显的白印,一双眼睛倒是蓝幽幽的。

    “我是夜风狼!”那小孩扯着嗓子喊道,“我有事——嗷!你干嘛!”云漠冷着脸飞了张净尘符拍那小孩的脑门上,净尘符崩碎成灵力光点,把小孩从头到脚的泥泞和污渍清得一干二净。

    “好好说话,”斯然拖了个蘑菇小凳子过来,笑眯眯地坐下看着这小孩,“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小心长不高,还有,要来就直接敲门就是了,破坏公物算什么?”小孩撇着嘴嘟囔道:“敲门的话,你们要是不让我进来,把我赶走怎么办?”“你真可爱,”斯然感叹道,“就算你钻进来了,我们也还是会把你赶走的呀。”小孩:“……”小孩满脸震惊地看着斯然,完全不相信此人居然会顶着一张笑眯眯的脸说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话。

    小孩一急,耳朵上的毛全炸开了:“我是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情!他们都不相信我!我知道,你们是才到谷内的,所以我才来找你们!”大奸大恶之人不得入谷,换言之,一般能够进尘幽谷的,这人品还是能保证的。

    斯然收敛了下表情,也不再逗弄这小孩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小混血刚钻进来的样子,头发都打结了,平日里似乎过得不太好。

    小孩哑了声,故作不在意道:“我又没有名字,我……”斯然看他脸上有些落寞的表情,心中了然,道:“行吧,那就暂且叫你小哈了。”小孩猛地抬头:“什么小哈!?”“小哈,”斯然撑着下巴,“你跑来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小哈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倒也没有再反驳这个名字,直接往地上一坐,叽里咕噜地开始讲起前因后果来。

    小哈虽然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条理还是清晰的,只不过说话时总是格外愤慨,个人感情含量超标。

    按照他的说法,他住在尘幽谷内的一片森林之中,无父无母一人生活,森林内有许多野狼,作为夜风狼的小哈和它们相处的倒也不错。

    只是差不多三四个月前,森林深处的半空中却时常出现一些黑色的大洞,洞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