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裂隙许久,希望它能在消失之前吐出个没坏的笔记本出来,平板手机也可,实在不行来个掌上游戏机也行。

    然而,裂隙终究是没给出任何动静。

    这一腔期待终究是错付了。

    斯然内心长叹一声,缓缓伸出右手,指尖灵力流转,开始结术法。

    在他的身后,隐画靠在一棵大树上,目光低垂,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眉心一直无意识地皱起,眼眸中情绪变幻。

    在感觉到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涌来之时,她才从沉思中挣脱出来,抬头一看。

    不远处的裂隙前,斯然周身亮起了重重叠叠的奇异字符,它们化作一片片雪白的符咒,旋转交叠而起,勾勒出一副格外迷幻的画卷,一层层交织起来,包裹着裂隙。

    在这奇异术法的作用之下,裂隙周围扭曲的空间之力被一点点压入其中,纯黑的裂隙也逐渐淡了颜色,在几次反复的挣扎之后,它终于放弃了抵抗,被这术法彻底地吞噬。

    隐画瞳孔剧烈收缩。

    她瞪大了眼睛,垂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诧。

    怎么可能!?

    七绝封仙术……不是早就在当年那场大战中失传了吗?

    不会错的,这个术法……如此熟悉的感觉,绝对不会错的……明明所有知晓此术的人早已死去,承载有此术法的玉简也尽数毁去,千年的时光逝去,那些过往早就应该埋在无数人的骨血之下,永不见天日才对,为何——心绪起伏过大,身后绚丽的鳞翅猛然展开,隐画周身灵力暴涨,黑发在空中狂舞,纯黑的双眸中也溢出丝丝鲜红之色。

    树木吱呀作响,枝叶纷飞。

    搞定了裂隙的斯然正叉腰欣赏自己的成果,闻声扭头一看,顿时惊了。

    这是怎么回事?裂隙都没了,这人怎么还发疯了了?

    “你……”隐画声音沙哑,“你究竟是什么人?”她看上去和以往的随性相差甚大,双目满含冰冷之色,气息飘忽不定,似乎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灵力的威压,但泄露出来的些许,仍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我是什么人?

    社、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斯然一头雾水。

    他看隐画这模样,也不像是受混沌之力影响发疯了的样子,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事刺激到她了?

    斯然还未想明其中关键,就听隐画似乎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七绝封仙术早就在千年前失传了,没有人再记得它……没有人——”她仿佛陷入了沉重的记忆中无法挣脱,眼神时而清明时而疯狂,好在最后缓缓地稳住了神智,声音听上去格外艰涩。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七绝封仙术乃我千年前所创,在若水一战中,所有知晓者均已身死道消,我也已经将此术法从记忆里彻底抹去,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知晓它!”斯然:“……!”哦豁,药丸。

    斯然倒吸一口凉气,在识海里狂戳宝书:“翻车了翻车了!你给我找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术法!当事人找上门来了!”宝书书页哗哗地翻:【这不能怪我啊,我这不是按照你的要求,找最适合封印空间裂隙的办法啊,谁知道这术法背后还源远流长呢?】斯然狂躁:“所以这要怎么解释!?这术法还是人家亲手创造出来的……嘶隐画还挺厉害的啊,等等,千年前?千年前不是还没有尘幽谷吗?隐画到底是什么人?”宝书:【我看看我看看……啊啊啊啊——人家是尘幽谷的创始人!怜花尊者听过没!】斯然:“是她祖先?”宝书:【是她本人!】斯然:“……”斯然一抖,顿时面如死灰。

    宝书颤巍巍:【稳、稳住!不、不能慌!】斯然觉得自己保持表情不变已经很稳了:“稳啥稳啊,不如想想怎么跟人家解释我们用她术法的事情吧……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隐画这表情,感觉不太对啊。”隐画一张脸面无表情,她看似平静,但头脑却仍旧被过往的记忆所翻腾,眼神如同浸透了冰水:“难道你是上古遗族?当年那一战……还有网之鱼?”宝书抖着书页,飞速地贴了一大段介绍在面前。

    斯然用尽平生最快的阅读速度,同时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冷静,头还不能跟着文字移动,否则在外边人看来就格外的诡异。

    在他阅读的期间,隐画与他遥遥对望,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之中。

    一旁的云漠早已按上剑柄,进入了备战姿态,以防隐画突然发难。

    片刻后,在阅读完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后,斯然微微闭眼,轻叹了一声。

    隐画拧眉回望。

    此时她其实已经稍微冷静了些许,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无论如何,此次的危机全靠斯然出手解决,她如此作态,实在是过于忘恩负义。

    隐画闭了闭眼,将满心翻腾的情绪压下,微微低头,低声道:“非常抱歉,我……”“无事,”斯然缓缓开了口,“怜花尊者,久仰大名了。”隐画猛地抬头,心里一惊:“你——”“术法无错,错的是使用它的人,我无意揭开当年那些往事,只是此术法最适合封印此裂隙,故而擅自使用,还望谅解。”眼前俊美的少年语气平静,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