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这类传送阵只要距离够近,通常都是共用一条空间通道。

    斯然咽下最后一口鸟肉干,抓住了云漠的手。

    云漠很快便反握了回去,又像是怕松开一样,将五根指头插入的斯然的指缝中,以这样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一同消失在了幽蓝色的光芒中。

    斯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类的空间传送,却依旧不太能适应,整个人就跟漂浮在虚空中一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却是一种令人不悦的熟悉,他闭上眼,紧紧地握住云漠的手。

    眼前逐渐有光团逼近,这是空间传送即将结束的标志,斯然掀开点眼皮,下意识低了低头,整个人没入了雪白的光圈之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握紧云漠的那只手却突然间抓了个空。

    他一惊,脚却已经踩上了坚实的地面,往前踉跄了几步,刚一稳住身子便朝四周望了一圈,连云漠的影子都没看到。

    云漠人呢?

    斯然警惕地看着周围。

    这里是一个昏暗的洞穴,非常宽敞,仰头隐约可见挂着钟乳石的洞顶,四周除了漆黑的洞壁,基本上看不到其他东西的存在,也不知道这里昏暗的光线是从何而来的。

    斯然喊了声:“云漠?”喊出口的那瞬间他就后悔了,声音在洞穴内一圈圈地回荡,还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斯然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居然凹出这样的效果,当场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抱着胳膊,不敢再开口,便小步地往周围走了几步,嗒嗒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洞穴内格外清晰。

    斯然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然而这嗒嗒嗒的脚步声却没有因为他的停下而中止,反倒是更加密集了起来,声音越来越近,象是有无数人在朝着他的方向聚集而来。

    他冷汗都要出来了,脚步声在近到一定程度时戛然而止,整个洞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草这北冥海到底在搞什么玩意!

    斯然一边在心里痛骂北冥海,一边却实在是控制不住后背根根立起来的汗毛,他僵着脖子闭着眼睛转过头,然后悄咪咪地睁开一条小缝出来。

    在他身后三米的距离,以一个白衣人为首,密密麻麻地人群近乎将整个洞穴都占满了。

    他们服饰各异,相貌不同,有些发色或眸色还颇为奇异,但相同的是,他们看着斯然的目光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希冀,那是一种落水之人,看到唯一救命稻草的神情。

    在斯然转身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云漠踩上地面时,周围已经有许多其他宗门的修士。

    这些修士并未围在一起,高阶修士大都有些许傲气,以三千枚北冥令的数量,很多宗门内只有一人,于是在场的人都四散开来,像是分割出了一块一块的空地,好在北冥海提供的场地足够大,大到一眼几乎望不到边。

    斯然不在。

    云漠垂下来的手一点点捏紧,腰间的墨剑因为他的心绪而微微颤动,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扫视了一眼四周的情况。

    到场的修士差不多已经有了三分之二,陆陆续续还有不少人赶来,云漠瞥见有牵着手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场地中,证明北冥海并不会刻意将到场之人分隔开来。

    那么斯然去哪了?

    云漠无法控制地焦躁了起来,但他看上去依旧是一片平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日之期结束,北冥令自动激活时,身侧传来了扑通扑通两声。

    他转头一看,千阎一脸生无可恋地叉着腿坐在地上,斯然站在他边上,心不在焉地搭把手试图将千阎给拉起来。

    “哎哟,这北冥令还真的是说激活就激活,一点也不给人准备时间的啊,”千阎一阵龇牙咧嘴,看见云漠快步朝他走来,顿时感动地伸出另一只手,“还是有认识的人好啊,来,再搭把手,我觉得我腰要断了——”云漠一把按住斯然的肩膀,灵识从头到脚把人给检查了一遍,低声道:“没事吧?”伸出手等着的千阎:“……”他不仅没等来云漠,还失去了斯然,很好。

    千阎此时无比怀念没带过来的小圆珠,他自食其力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不留痕迹地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斯然看上去明显有些神情恍惚,他安抚性地拍了拍云漠的手背,嘴唇动了动,却只是道:“我没事。”他这样的表情明显不对劲,云漠眉心一皱,却察觉到了斯然对消失的这几个时辰中发生事情的刻意规避和隐瞒。

    这到底是不能说,还是不愿说,抑或是——不敢说?

    这一刻,云漠心中也升起了丝丝缕缕的不安感,他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松开按住斯然肩膀的双手,顿了顿,又轻轻拍了拍面前人蓬松的发顶。

    北冥令选中的三千人尽数到齐。

    地底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宽阔的场地中央升起一道刺眼的光柱,光柱中凭空而立着一个人影,他自高处缓缓地落下,一股庞大的威压自他身上扩散出去,宛如滔滔海浪一般看不到尽头,在场低头擦刀的、闭目诵经的、翘着二郎腿打盹的都微微一惊,抬头望去。

    此人一身暗蓝色的长袍,发色雪白,面容却极为年轻,称不上是好看,却很是平易近人,眉眼和嘴角都带着笑意,只是看了一眼,就给人一种不自觉卸下心防的错觉。

    “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