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说完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嗯?七个人?

    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要开口撤回自己的话,然而梁焕却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也不用避讳,我虽然看了这么多年,但自己上手也就半年时间,确实缺乏经验。不过这话你也别当着那几个人说,怪丢人的……”听他这样说,陈述之抿了抿唇,“那陛下当着臣……”梁焕凑到他耳边,低低道:“最丢人的事你都看见了,旁的便无所谓了。”第28章从来最丢人的事?那是什么?陈述之被耳边气息熏得脸红了红,假装没听懂。

    梁焕偏偏在一旁做出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一本正经道:“经验和清白这两样东西原本就是反的,要找个德高望重的人就很难清白。”陈述之揉揉发痒的耳朵,“一个都没有吗?”一个都没有吗?梁焕正要细想,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件事:“行离,我前几日听说,平凉府大多被察多人占了,你知道么?”“什么?”他面上的惊讶难以掩饰,“那……”“你放心,你的家人如何,我已让人去查了。不过平凉府大多数百姓都逃出来了,你妹妹年轻,肯定没事,你爹……”“父亲虽然不年轻了,但身子硬朗得很。”梁焕点点头,“那便不用担心了。等这一阵过去,我觉得吧,你就干脆把你家人接到京城来,反正你那房子大得很嘛。”陈述之为难道:“他们在雍州还能有个生计,若来了京城,便都要臣一人养着,恐怕养不起。”“你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不好?要是你爹来了京城……”梁焕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你要是回心转意了,那就是我岳父,我能不管?”陈述之被他气得不行,可看他那一脸讨好的模样又不好发作,“三年后离开翰林院,也不知会去哪里,到时还得让他们跟着迁徙……”梁焕扶着他的肩转过他身子来,盯着他道:“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开京城么?”陈述之想想也是,就他那样整日缠着,不可能答应放自己走。

    “他们愿意的话,就都接来京城吧。你若养不起,那我给你养就是了。”听到这些话,陈述之有些失神。要让家人来京城,那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离开翰林院更是三年之后。看他的意思,是打算到那时候仍然继续缠着自己了?

    想得倒是挺长远的。

    *白从来莫名其妙地被抓到未央宫,他很少来这种地方,和皇帝也没什么交集,上次见他还是当会试主考官的时候。

    而梁焕会挑他是因为,德高望重和干净清白这两个条件,他还都算是比较满足。

    白从来年纪只有三十出头,就已经混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他少年早慧,十五岁中举,从翰林院结业进入礼部,从此就再也没离开过。

    当时的礼部除了他几乎全是高开延的人,他们抱成一团,把礼节弄得尽可能繁复。然后就有人在高开延看不见的地方,以礼节繁复需要的东西多为名,贪图采买的钱。

    那时候欧阳清和林烛晖已经打了几十年,却没有一个人想管礼部的那些破事。

    白从来的名声都是骂高开延及其下属骂出来的。

    他主张简化礼节,纠集了几个年轻人,没日没夜地写文章。他在许多书院都有关系,那段时间天下的士子都读过他骂人的文章,直至今日还时有人称赞他冒死直谏,铮铮铁骨。

    当然,白从来能存活下来主要靠的不是骂人,而是梁焕他爹梁达。

    当时梁达已经看高开延不爽很久了,于是他和白从来一拍即合,一个搞臭名声,一个施威压制。在这等攻势下,礼部的团体迅速溃散,除了高开延,其他人走得一干二净。

    然而白从来并没有建立一个新的党派,但礼部的人都响应他的号召,奉行简化礼节。

    梁焕看了这个人的履历非常激动,过去的白从来不就是现在的素隐堂吗?虽然面对的问题变难了,但其中的精神是一致的。

    这个人德高望重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清白嘛……其实有些奇怪。

    梁达把白从来的同党拆得七零八落,他居然毫无异议。他不要党派不要权力,当初费那么大力气是图什么?

    梁焕想不明白,只能把他叫来问问。

    望着下头的白面书生,他开门见山:“朕听闻你初到礼部时,总喜欢写些文章,当时是不少人帮你一起;怎么后来很少听说你再有什么帮手了?”白从来愣了愣,也不能说因为你爹看不惯他们啊,只能回答:“后来礼部诸事得宜,臣不必再写什么,故而不再需要帮手了。”“朕虽没见过,却知道你当年骂人骂得很是痛快。现在礼部没什么事了,你耐得住寂寞?”白从来笑笑,“心愿既遂,不寂寞。”“什么心愿?”“简化礼节。”“除了这个,别无所求?”白从来无奈地问:“陛下打算给什么?”梁焕不由得佩服起这个人来,他这才没说几句,人家就已经知道自己有事找他了。

    “无非是些钱啊,权啊,尊荣啊……”梁焕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估计白从来也不想要。

    白从来不想跟他谈条件,只问:“陛下,什么事啊?”“程位上疏说要把翰林院庶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