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打戏行云如流水,举手投足间都是风度与优雅,仿佛不是在拧断人头,而是在拨琴调弦,落雪拈花。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他身上,看他的表演十分享受,眼神舍不得移开一秒。

    顾重言怀着抱着断裂为两半的琴,眼神怠懒地扫了眼被吓倒在地上的三皇子,眼波流转间,他嗤笑了一声:“不就一个小小的刺客,亏你还是皇子,至于被吓成这样?”一位工作人员暂时装作三皇子,和他对台词:“你……你……你是小六子?”小六子就是他暗线的名字,幼年的玩伴。

    然而工作人员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念出来的这句台词犹如棒读,又白又突兀,顿时让刚刚沉浸在剧中的其他人出戏了。

    云游却没有出戏或笑场,他定定地盯了一会工作人员,忽而抿唇一笑,他道:“还算你有良心,没把我忘了。”刚才还气势凌厉、杀伐果断的气场顿时被这一笑给笑化了,犹如春风拂过冰面,猛虎细嗅蔷薇。

    就像上一秒在战场浴血奋战的将军,下一秒护着一朵娇弱的花儿免得被血液脏污,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转化迅速而又不突兀生硬,水到渠成,十分自然。看得封罗风忍不住起身,鼓掌道:“好!太棒了!!”其余人被封罗风的话惊醒,也如梦初醒一般地纷纷鼓掌。

    云游迅速从角色里抽离出来,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我的老天,这真的是我写的本子吗?”编剧喃喃道,“我写的有这么好??”摄影师更是懊悔道:“可惜没办法剪进正片……”再看资方晁峰,刚才满脸的不屑和嫌弃尽数消失不见,他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嘴巴无意识地大张,举着手机械地鼓掌,真是生动形象地演绎了“瞠目结舌”这个成语,搞得其他人都忍不住有点想笑。

    “晁总,”封罗风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得意,“怎么样,到底用哪位演员,您心里有决定了没?”和云游一对比,姚漠刚才的表演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孰优孰劣,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晁峰张了张嘴,“云游”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但是他又想到了什么,紧急刹了闸,“选角是大事,还得好好考虑才行。”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憋得面色发青,用尽力气才没把那个“操”给喷出来。

    谁特么之前说顾重言只是个小角色来着??

    封罗风脸色彻底黑了,他本来就看不惯这个投资方颐指气使、指手画脚,每次见面都要默念十遍《大悲咒》和《莫生气》,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做孙子?

    而在封罗风翻脸之前,制片人钱宣略及时阻止了他,钱宣略扶了扶金丝眼镜,儒雅一笑,道:“可是晁总,我们明天都要开拍了,全剧组都在等顾重言这个角色,每一天都是成千上万地在烧钱,实在拖不下去了。”敏锐地捕捉到“钱”这个字眼,晁峰脸上的皱纹一动,他紧闭着嘴,胸腔鼓起,在即将要喷发出什么来的时候,他又握紧拳头,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今晚给你们消息,明天一早就进组,保准不拖拖你们,行吧?”钱宣略眉尖一动,他道:“可是晁总……”“就这样,我决定了!”晁峰大嗓门一嚷嚷,顿时盖过了其他人不满的小小骚动,他盯着封罗风道,“封导,男一男二你怎么也不让我插手,这么个小小的男三还不让我做个主,我投这部电影又有什么意思啊?还有个会要开,回见。”他站起身,气派十足地捋了捋西装的领子,主创团队只得隐忍地纷纷起身和他告别,一直送到楼门口。

    人刚上迈巴赫,主创团队就绷不住脸了,顿时疯狂吐槽起来:“卧槽这什么人啊这!有几个臭钱还了不起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姚漠被他包养了还是怎么回事?”“行了行了,楼门口人来人往的,你们小点动静。”一转眼,封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抽上了一根烟,他狠狠地咬了咬烟嘴,皱着眉头看向了云游,欲言又止。

    云游无奈苦笑道:“没事,封导,这不怨你。”良久,封罗风扭头往地上啐了口,骂道:“妈的,最烦互联网这些老总,比塑料袋还能装。”钱宣略不动声色地挪了两步,挡住了环卫工人看过来的眼神,他道:“云游,我们会努力和晁总沟通的,我们也是很希望你能来。”“谢谢钱老师,谢谢封导,谢谢大家。”云游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这些搞得他们更加愧疚了,本来就是定好了云游,结果进组前一天又蹦出这样的事来,云游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向他们道谢,这更加坚定了主创团队就算豁出去也要把这个角色抢过来的决心。

    “对了云游,”封罗风想到什么,问道,“这是你第一次演戏吗?”云游的表演太过老练和自然,根本不像一个刚出道的新人。

    云游想了想道:“自从我高中辍学后,就一直很向往舞台,没事就在家里瞎练,接您本子之前,我还让公司专门找了表演老师教我。”其他人还是有点难以被说服,就凭这?就能演出刚才的表演?

    封罗风却被说服了,他点点头,了然道:“哦,天才,不错,不错。”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悟了:对啊,一直在家里瞎练,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