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

    “无妨,我不住这里。”三皇子笑笑。

    “那殿下住哪……”顾重言忽然没了声音。

    像一串珠子断了线,这句话叮叮当当迸溅在地上。

    他的眼睛一瞬间瞪得极大,目眦欲裂,喉咙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整张脸都写着他的惊惧和不敢置信。

    一蓬血花绽放在雪白长衫上,美极艳极。

    三皇子笑眯眯地收回了手,手掌一翻,一抹雪亮的刀锋隐没在指缝里,带出几缕血丝。

    “为、为……”顾重言的嘴唇翕动着,像条即将被晒干的鱼,连完整的字音都无法吐出。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三皇子将虎符妥帖收好后,掏出一张洁白的手帕,将暗器上的血丝轻轻拭去。“而且,本王不信你。”顾重言缓缓仰倒,世界在上下颠倒,佛祖悲悯地注视着他。

    “阿叠啊,你安心地去吧。”三皇子蹲下身来,注视他眼瞳一点点地暗了下去,幽幽地叹了口气,怜悯道,“本王一定会将你的死昭告天下,让害死你的太子付出他的代价,好不好?”顾重言没说好还是不好。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背后的血花开得更加更大,严严实实地爬满了雪地。

    顾重言,死了。

    三皇子低头看了会他,确定死了之后,眉头一松,站起身,拍了拍虎符藏在他身上的位置,哼着轻快的小调走出了这个荒野废弃的寺庙。

    他身后轻骑三百余人,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缀了上去。

    无人去看顾重言一眼。

    乌云散尽,月光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棂照了进来,他趴在地上,脸被窗棂的阴影分割成栅格,眼睛无神地看着灰扑扑的地砖。像在凝视虚幻的美好未来。

    他早就该知道的,像他们这种朝生暮死的阴沟老鼠,怎么可能会有明天。

    是他,太傻了……“好——!一条过!!”封罗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喊声惊醒了沉浸在戏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闻言纷纷开始鼓掌。

    “恭喜啊云游!!”“杀青啦,解放啦!!”“太好了我啥时候也能杀青脱离苦海啊呜呜呜!”云游从脏兮兮的青石板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咧嘴笑得开心,不住地冲四面八方的祝福声合十鞠躬:“谢谢大家,谢谢。”“太棒了这一条,”封罗风重看一遍监视器,还是止不住啧啧赞叹,“比我预想的要好太多了,简直完美。”“行啦,别看你的监视器了,”钱宣略推了把封罗风,示意他和过来的云游拥抱一下。

    封罗风显然不是很习惯这么和人亲密接触,虚虚一抱就松开了,咳了咳,道:“云游,你好好拍戏,将来前途无量。”“也谢谢封导对我的鼓励。”云游诚恳的道,“谢谢您愿意让我来演这部戏。”“所有参演这部戏的人都有相同的机会,但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们自己了,”封罗风微微一笑,“而你,显然就是那个抓住机会的人。”看着他俩拥抱完,钱宣略拍了拍手,立马有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推着小车,上面摆着一个蛋糕。

    “谢谢,这太破费了吧?”云游受宠若惊地看着那个三层的蛋糕。

    “别客气,杀青快乐,”钱宣略笑眯眯道,他挥了挥手,另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捧花小跑过来,递到了云游怀里。

    云游刚想说谢谢,一看到那么刺眼的粉色又有点犹豫。

    “怎么了?不是很喜欢粉色吗?”钱宣略看出了他的迟疑,问道。

    “喜欢喜欢。”云游含笑咽下了这份苦楚,“我们先分蛋糕吧。”“来来来,打火机来啦!”其他和云游玩得好的主演、工作人员都围了上来,张罗着插蜡烛、点蜡烛、给云游戴纸皇冠。

    “恭喜你脱离苦海,”男主演,也就是三皇子的扮演者羡慕嫉妒地说,“我还得再在这里蒸好几个月的桑拿。”“你抱怨个啥,我穿得不比你厚多了?”三皇子的皇妃,女主演尤芝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转向云游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云游啊,姐看好你,有空常联系哦。”“好的尤芝姐。”云游笑道。

    “有啥不会的,嗯,你就自己琢磨琢磨,琢磨不透了……也能别问我就别问我哈。”尤芝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要是一个星期前的她,一定会拍着胸脯说“你有啥不会的都来问我”,然而经过了云游一个星期的荼毒,近距离、多方面地感受了云游的好学。

    实话说,她怂了。

    “好吧,我尽量。”云游哭笑不得道。

    “大家看这里!”张思齐举起相机,其余人迅速摆好姿势、调整好笑容。钱宣略瞅了眼在外层磨磨蹭蹭不愿意凑热闹的封罗风,直接把人拽到了云游身边。

    “三、二、一……茄子!”张思齐喊完后按下了快门。

    “杀青快乐——!”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笑着喊道。

    “咔嚓”一声,定格了这一瞬间。

    云游捏着洗出来的照片,坐在回燕京的飞机上,难得有点惆怅。而云游饰演的顾重言这个角色,他效忠于太子,受太子之命接近三皇子,伺机刺杀他,却在和三皇子的相处中渐渐改变心意,最终背叛太子偷出虎符,投靠三皇子。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以效忠一生的明主时,一把暗刃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