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安澜。

    呼出一口气来,安澜很自觉地替对方将隔间门关拢。

    “你就没担心过我会失控吗?”当安澜离开的时候,alpha因为缺水和精神折磨而倍显疲倦的声音响起。

    安澜顿了一下,轻声道:“我担心过,但你坚守在这个小格子里不肯放弃,就是为了能在决赛赢那个对手吧?你在乎的是输赢,还是和你那个对手再度碰面?”“我的对手很重要。”对方回答。

    原本干涸到像是一说话就会渗出血的声音,提到那个对手竟然变得清透起来。

    “约定比胜负更重要,所以我相信你的自控力。”现在想想,其实安澜也觉得自己太冒险了。

    “我在决赛等你。”他很坚定,就像黑夜中扎入海底的船锚。

    安澜愣了一下,听起来仿佛自己是对方不肯放弃的对手。

    “谢谢。”安澜离开了射击馆,第一时间就前往了医院。

    大概是因为今天省射击馆的大事件,整个医院都很繁忙,据说有好几个alpha都被送到这里来隔离了。

    安澜挂了号,拍了X光片,医生的诊断在安澜的预料之内,手腕的软组织受伤,在这期间是不可能参加射击比赛这种精细度很高的运动了。

    而且枪的后坐力也容易让安澜的手腕雪上加霜。

    安澜坐在诊室外面的长椅上,给自己的教练发短信:[教练,对不起,我的手腕受伤需要两周时间恢复,请帮我申请退出决赛吧。]发完这条信息,安澜的额头抵着手机,眼泪滑落下来。

    原本只是有些难受,洗手间里那位alpha说要跟他决赛碰面的时候,安澜发现这种难受成倍递增,压迫上自己的心脏。

    因为……有人也期待跟他对决。

    想着想着,安澜又苦笑了起来,那只是对方的客气话啊,毕竟对方的决赛项目未必是十米移动靶,还有三姿比赛甚至团队赛。

    “有没有谁的手机里存了《恋欲倾城》?苏颂凝那个版本的!”“没有啊,抱歉。”“姐姐,你的手机里有没有苏颂凝的《恋欲倾城》?”“苏颂凝那个版本的……都十几年了吧?早就绝版了,我这里有小天后翻唱的新版,要不要发给你?”“不用了,谢谢你,我只要苏颂凝那个版本的。”就在安澜把眼角的湿润抹掉的时候,一个穿着私立中学校服,年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来到他的面前,满满焦虑的表情。

    “哥哥,你……你知道苏颂凝吗?”女孩儿张了张嘴,看着安澜一脸懵的表情,低下头来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苏颂凝的《恋欲倾城》。我手机里有。”安澜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段音频。

    苏颂凝温柔而怀旧的声音响起,而女孩的表情转忧为喜。

    “哥哥,我的手机被踩碎了,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给一个人听苏颂凝的歌,我五分钟就还给你!”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答应的,因为谁知道陌生人拿着自己的手机去干什么呢?

    但是这个女孩儿一直在找苏颂凝,那个想听这首歌的人,一定是她非常重要的人吧。

    “给你。”“谢谢!我用完了就还给你,你等等我!”说完,女孩儿就拿着手机往楼上飞奔而去。

    “学生哥,你就这样把手机给人家了,不怕她是要骗你手机啊?”旁边一个带孩子来看医生的大姐好心提醒。

    “她应该不是骗子吧。苏颂凝的歌市面上都绝版了,她要是为了骗手机,就不会用苏颂凝了。”安澜笑了笑。

    其实,不能参加决赛让他的心情很失落,刚才又跟教练说要退赛,这会儿他的微信该被炸掉了,被人拿走自己就能安静一会儿了。

    安澜向后靠着椅背,把射击服盖在身上,小憩一会儿。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脸颊上戳了一下。

    安澜一侧脸,发现是那个借走自己手机的初中女生。

    “哥哥,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你都睡着了。”“我没事。”安澜把手机收了回来,“你呢?想要听这首歌的人,没事了吧?”女孩看着安澜的射击服说:“他已经没事了。那是我的哥哥,和你一样本来也要参加射击比赛,但是突发意外,他进入了易感期……”安澜愣了一下:“他在这里隔离?”“是的。他受的影响很大,听说用了好几只阻断剂……醒来之后就对周围的世界没有反应了。医生说需要有刺激源把他唤回来。”“他很喜欢苏颂凝的歌?”“不……苏颂凝是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人。”安澜一听,心里有点难过。因为苏颂凝早在许多年前就自杀身亡了。

    “你哥哥醒过来了就好。”提起哥哥,女生脸上的表情变得鲜活起来:“对!我哥哥他醒过来了,而且第一句话你猜猜是什么?”“是什么?”安澜笑着问,搞不好是想喝一杯可乐?

    “他说,‘这个手机是谁的,他的味道挺好闻’。”女生充满期待地看着安澜。

    安澜顿了一下,哑然失笑。

    “抱歉,我是个beta,身上没味道。”说完,安澜安慰日质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兵荒马乱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安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