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回,我带你回家啊。”被气急的虞停云狠狠扇了下腿。

    “要把你老子气死啊。”周暮回走的很迟,临到深夜,别墅都熄了灯,春夜宁静,虫语几不可闻,周暮回没有回头,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

    半路周母给他来了电话,问他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周暮回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青石板道,垂眸,“快了。”但其实不快,辛意家离的很远,他走的也很慢,甚至这样走下去的话,他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

    可即便如此,周暮回还是不想加快步伐。

    他在今夜坦了白,对着醉醺醺的小孩,小孩很乖,可能听到了一点,也可能明天什么都忘掉,但周暮回都不在意。

    他只是在想辛意说的话。

    辛意太小了。

    比自己小了近十岁,又笨的要命,整天傻乎乎的,对着周暮回说喜欢,说要带他回家,还可怜巴巴问他,怎么还不喜欢他。

    周暮回低头看自己的斑驳掌心,心想。

    怎么会不喜欢。

    在无数的漫长的时间碎片里,周暮回都想过推开他,想对他凶一点,坏一点,说一些难听的话逼他走,做一些不好的事吓唬他,或者干脆对他置之不理,再也不看他。

    但无一例外,从未成功。

    那些小孩说的胡言乱语,明明该当作戏言,明明该当不得真。

    偏偏周暮回就动了心。

    动了心,就定了死刑。

    他从淤泥里开出花,递出的是他腐烂的心。

    周暮回合上手掌,心想,只要他愿意收下,只要他愿意看一眼。

    隔天周暮回请了假,周母中午看见他时愣了愣,说,“要出去啊?”周暮回套了件衬衫外套,嗯了一声。

    周母目光怪异,盯着他瞧了好半天,突然问,“交朋友了?”“……”“没。”周暮回避开她,又重复了一遍,“没有的事。”周母却笑,“挺好看的,去吧。”俨然是忽略了他的没有。

    于是周暮回顿了顿,也没有再反驳。

    临出门时辛意给他打了电话,话还没说全,就先咽了咽口水,周暮回以为他会怕,或者让周暮回别来,但都不是。

    “我跟我家里说了,是我在追你,你还没同意,我爸搞错了…你别怕。”周暮回停下来,“没事。”他们都没有再说话,电流加深了彼此的呼吸声,周暮回靠在墙上低下头,听那端小孩绵长的悦人的音频。

    很轻、很慢,动人心弦。

    “你会来吗?”辛意问,声调微微紧涩,“周暮回,你知道来的话是什么意思吗?”辛意很认真地说,“你来了,你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周暮回碾了碾身旁的红砖,指尖上沾了红,又被他轻轻抹去。

    “我知道。”他收了手,没再说下去,只是让辛意听话,说等他。

    那两个字咬的很重,周暮回想,辛意应该听的很清楚。

    周暮回在春日的尾端认了输,去他的小朋友家找他,周暮回想,也许辛意以后会后悔,会害怕,但都没关系。

    他才十九岁,周暮回愿意做他成长路上的第一颗垫脚石。

    对了就辛意开心,错了就周暮回帮他扛。

    都没什么关系,周暮回一直会在。

    第32章百因必有果,他的老婆就是我!

    辛意在生日的这一天收获了一个男朋友,还有他爸爸妈妈的打,虽然挨的很轻,但辛意还是很委屈。

    “你们又没问我…”他哪知道日别有那么重要。

    “不是因为这个。”辛芍皱着眉,头一次觉得自己对他有些放松。

    “小意,你知道他…以前的事吗?”家里知道了他谈了个男朋友,还被虞停云亲手抓了包,他们倒没去扰小孩睡觉,只是连夜去查了周暮回,等查完才惊觉不对。

    辛意的心上人,并不是什么普通孩子。

    他本以为辛意会有些不清楚,或者也是半知半解,但辛意却说知道。

    从头到尾的知道。

    辛意喝醉了酒,却没到不省人事,一场酣梦醒来,先想起来的不是前一晚被虞停云抓包的糗事,而是雨后公交亭,周暮回低沉又平淡的叙述。

    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却让辛意抱着猫呆了很久。

    辛意先卖了乖,说周暮回很好,向自己父母保证,对方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妈妈,他也很害怕,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的话,我也会和他拼命的。”辛芍的眉还是没松下来,像是在想些什么,辛意瞧他有些奇怪,但刚开口问,辛芍就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大人们愁眉苦脸,辛意却开心的找不着北,周暮回成了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辛意可以抱,可以亲,可以为所欲为,做他一切想做的事。

    他在上课的时候给周暮回发短信,在下课的傍晚去找周暮回,他们坐在地上吃路边摊,周暮回会把自己碗里的鸡蛋都给他,辛意再返以他不爱吃的胡萝卜。

    他们像所有平凡的情侣一样,在时间的缝隙里悄悄恋爱,辛意还是如往常一般爱偷袭他,牵他的手,亲他的脸,在他下班的时候陪他去酒吧,或者周暮回送他回家。

    他家里没有再说过反对,周暮回去的那天被他父亲虞南山叫上了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