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白景离冷声打断他,“你还有脸提天灵根,若非我一早戒备,哪里知道你背着我做这些。方才还想趁机偷袭,玄煞宗果然阴险,留你不得。”夜蝠察觉他言谈中带了杀气,一咬牙便跪下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但有句话不得不说。如今顾淮南到了洞虚期,你尚且能制服他。但若此刻不挖灵根,等他修为超过你,就再也动不得他了。”他这一跪,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跪下来求饶。

    白景离眯起眼:“你什么意思?”夜蝠道:“只要惜微公子放过我们,我现在就帮惜微公子挖出天灵根。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顾淮南捂住胸口,对白景离道:“别信他的,他是在拖延时间。”“拖延时间?”白景离略一回思,目光立刻凌厉起来:“夜蝠,方才那碗酒我根本就没喝,不要妄想拖延到药效发作。既然玉灵髓已去,天灵根我自己就能挖,你没用了。”夜蝠目瞪口呆:“什么,你没喝?”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两日送去的灵草,白景离都吃了,先前的宴席上他也没太推让,怎么今日突然如此防范?白景离又不是神仙,总不可能猜到今日自己要对他下手。

    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夜蝠忽然灵光一现,对,那晚白景离在台上逗留了一夜,肯定是顾淮南对他说了什么花言巧语。

    果然下一刻,白景离淡淡道:“顾淮南,我虽然很不喜欢你,但还是要感谢你提醒我。”顾淮南静静地看着他:“我只想要你一切平安。”第一个要挖灵根的是白景离,第一个动摇的还是白景离,夜蝠竟看不出他二人是敌是友。他心惊胆战地说:“惜微公子,就算不用我来,你也不能心软。顾淮南要你别信我,我也劝你别信他,他不过是怕失去天灵根,费尽心机讨好你而已。”好巧不巧,正在此时,忽然一个守门的小喽啰匆匆赶来:“宗主不好了!凌空门的栾如飞闯进来了,他们攻势太猛,我们拦不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夜蝠面如土色,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劝说白景离:“惜微公子,我方才说的什么?他顾淮南才是要拖时间,你看,救兵来了!”“一派胡言!”顾淮南义正言辞道,“我根本不想他们来救我……”可话还没说完,白景离就暴怒地抓住了他的前襟:“你也和我狡辩!你就是舍不得天灵根,舍不得拥有的一切!只会拿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虚伪!”顾淮南急得要辩驳,可白景离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他才发现白景离的眼中赤红一片,且浑身的灵力又开始翻腾,披散的乌发随之在身后飘荡。

    顾淮南立刻改口道:“顾惜微,你冷静些。”可话音刚落,白景离就将一口血吐在了他的衣摆上,浅色的衣衫如同绽开了点点红梅。

    白景离咬牙道:“咳……我不会再信……你……”“走火入魔?”夜蝠瞧见这一切,眼睛亮了,“原来剑灵也会走火入魔?真是太好了。”眼下这两个强敌一个走火入魔,一个身上带伤,暂且没什么好顾忌的。夜蝠的气焰起来了,趁着顾淮南一门心思扑在白景离身上,他抬手发力,积攒起浑身灵力打了过去。

    白景离吐血不止,浑身灵力乱窜,几乎连剑都握不住。顾淮南情急之下,一把抱起他,单手打出一掌。两股灵力相撞,阴尸台上本就动荡的气浪顿时呼啸着往四周蔓延开去。

    台下的黑气被搅起来,形成数丈高的壁垒,以遮天蔽月之势笼罩在阴尸台上。夜蝠还要奋力一击,忽然被黑气遮住了视野,他拿灵力挥开之后,发现偌大的阴尸台上只剩下他们玄煞宗的几个人,柱子旁的顾淮南和白景离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蝠沉声吩咐:“你们去前面支援,我去找这两个。”“是,宗主。”夜蝠的时间不多,白景离这种高手,走火入魔只是一时,必须赶在白景离恢复之前找到他们,将其赶尽杀绝。

    他刚要走,忽然听见一声厉喝:“魔头哪里走!我顾师兄被你藏到何处了?”下一刻,几个人影也稳稳地落在阴尸台上。正是栾如飞带着幽彤,还有先前来过的李观主、徐深和空明。

    夜蝠正没好气,见状冷笑起来:“他藏在哪里?本宗主也想知道。不过,在找到他之前,先把这几个白白送上门来的灵根收了,也不耽误。”-顾淮南踩着神来剑,抱着白景离一路疾行。

    可他有伤在身,又在阴尸台上暴晒了三天,根本没有力气一直走。

    况且他剧本上还有最后一场重头戏。

    顾淮南在玄煞宗边缘处找到一个乱石堆砌成的沟壑,此处背阴,隐蔽日绝佳。此时白景离还在他怀中不停地挣扎:“放开我……顾淮南……我与你势不两立……咳……”他一边嚷,一边吐血,样子颇为凄惨。

    顾淮南当然不会听他的,把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来,靠在岩石上。顾淮南攥住他的手腕,力道颇大,可说话的语气却极轻:“你听我说,我在阴尸台上动弹不得,根本不可能喊栾师弟他们来救我。”白景离挣扎的幅度小了些,却还是双眼通红地瞪着他。

    顾淮南接着道:“方才你说,因为我的提醒,才没有喝夜蝠的酒。我心里有些高兴。”白景离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