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离站在原地,眼睛缓缓眯起来,原本澄澈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深不见底。

    客服说:“穿越者这个反应很奇怪,白景离你怎么看?”“很好,我一个人清净。”白景离说着,重新站回了花洒下。

    的确很好……既然穿越者是这种态度,那这个世界的结局,也便为他准备好了。

    陆州披了件白大褂,坐在试验台前,仰头盯着静止不动的温湿度表发呆。他现在没心思照顾反派的心情,他非常疑惑。如果说之前想起的白景离这三个字,是他游戏一开始的记忆,会做好吃的豆腐脑,是他在游戏之外自带的技能。那刚才一闪而过的人影,又算怎么回事?

    他想起来,在网配世界里帮漫歌包扎伤口时,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抱着反派冰冷的尸体时,仿佛也亲身经历过同样绝望的事。

    但这还是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有了画面感。

    他在一瞬间涌出的虔诚和爱慕,仿佛超脱了世间一切色相,就好像哪怕这个人是个丑八怪,他也会同样恭敬且痴迷地叫一声“主上”。

    这和他自诩“颜控”的行为完全相悖。

    这个“主上”到底是谁,是不是他原世界里的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反派总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做任务的,可是一路走来,这个叫白景离的反派给他带来的疑惑越来越多。他真的只是因为白景离长得好才选择的么?还是另有原因?

    另一方面,他隐隐觉得,系统看似天然无害,其实没那么简单,仿佛总在有意无意地误导他,并向他隐瞒着什么。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必须闷在心里,不能给系统知道。

    系统忽然给他发来监控。陆州回过神:“怎么了?”系统说:“宿主萨玛……这是你走以后,反派的反应。”只见白景离面色冰冷地盯着陆州离开的方向,然后愤愤地走到花洒下冲洗,力气非常大,就好像要把浑身的皮肉揉烂。

    陆州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系统说:“怎么办啊宿主萨玛,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拒绝和反派洗澡,可你现在已经得罪他了。”陆州沉吟一下,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系统小宝贝儿,我糊弄反派的,你也信了?”系统一愣:“啊?”“我故意的。”陆州说,“你等着看我后面怎么圆。”系统忽然又发出一阵警报。

    陆州揉了揉太阳穴:“你又干什么?”“这不是我弄的。”系统有些错愕,可过了几秒以后,它就惊呼道,“宿主萨玛,出事了,你那几个同事半路上遇到丧尸了。”陆州站起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监控发过来,只见几个同事说说笑笑地走在下雨的路上。这会儿天已经全黑了,他们在经过一个居民区后面的绿化带时,突然从灌木丛里冲出一个丧尸。

    其中一个同事猝不及防,被其抱住,狠狠咬在脸上。

    丧尸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它皮肤已经溃烂,露出底下暗红的腐肉,而完好的地方也像泡过福尔马林了似的蜡黄惨白,十分可怖。但幸好这些同事都受过专门的培训,知道怎么应对丧尸。有胆大的很快镇定下来,取出爆了丧尸的头。

    污血四溅,丧尸倒地。他们商量了一下,架起被咬的同事匆匆赶回实验楼。

    系统说:“有一个居民外出办事,遭受僵尸袭击。他虽然幸免于难,可腿上被抓破了一块表皮。这种浅表的创伤潜伏期特别长,当时瞒过了安检,他自以为没事了,可是几天之后,他还是发生变异。现在外面下大雨,路上没几个行人,你的同事当然就成了他的目标。”丧尸病毒是不可治愈的绝症,更是灾难。人一旦被咬,哪怕有绿血胶囊加持,最后的几天也要在政府的严格监视下生活,并做好随时被爆头的准备。

    现在这个同事被咬了一口,起码还要几个小时才会变异,其他同事不忍心对他下手,于是拉到实验楼找陆州想办法。

    这真是给他找了个麻烦。

    眼看几个同事已经趁着夜色来到实验楼下,陆州从洗衣机里捞出烘干的衣服穿上,并把白景离的衣服放到洗澡房的外面,敲了敲门:“嘉嘉,爸爸把衣服给你放这了。”几秒钟以后,里面才传出一声闷闷的“嗯”。

    陆州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几个同事架着那个被丧尸攻击的同事进来了,看见陆州眼睛一亮:“陆教授,你原来在这啊,我们打你电话没人接,还准备去你家请你来呢。”陆州一眼就看见了那同事脸上血淋漓的牙印,脸色变了:“怎么回事?”有个同事回答:“他被丧尸咬了,教授我们怎么办?是交给政府还是直接把他给……”立刻有人反驳:“胡说什么,他还没死呢!”“可是他迟早会变异的啊,还不如早点解脱……他家里条件不好,也没钱买绿血胶囊啊。”大家七嘴八舌地争论着,被咬的同事有些绝望地开了口:“还是把我杀了,我不想危害社会。”“别胡思乱想。”陆州沉声说罢,吩咐这几个同事,“你们把他抬到无菌室去,我检查一下。”同事们便住了口,把人送无菌室去了。可陆州却进屋以后,却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并要他们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