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人。”执宸试图劝说他,“李卓玉手上没有兵权,整个大魏都已在您手中,此时里应外合,您可以赢得毫不费力,为何不利用一下?”“天真。”白景离撒开手,梅枝弹回原处乱颤,抖落一地细碎黄花。“请进来的狼,还能再送出去?赫尔齐觊觎的,不是李家江山,而是大魏国土。就算此刻被我接在手中,你以为他能老老实实地退回关外?”“即是如此,大人便更要加快动作,早些登上皇位,以王师之名前去靖乱,一切都还来得及。”白景离一扬手,“这几日宫里不需要你守着,把我的令牌交了,回府歇着吧。”执宸一愣:“大人!您可是在怪我自作主张?”“知道就好。”白景离回过神,眸色比月色还凉:“看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今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指点我的事。”执宸连忙跪在地上:“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也是为了您的大计着想,求大人不要赶我走。”执宸乃是白景离的家仆,自幼陪伴白景离长大,对白景离感情深厚。但白景离天日凉薄,待谁都是三分假意,七分算计。但执宸从祖上起便侍奉虞家,誓死效忠虞家的同时,对虞家的秘密也了如指掌,他以为,至少白景离对他和对别人是稍稍不同的,哪知今日却……“执宸,你清楚我的为人。”白景离的语气毋庸置疑,“还需要我重复第二次?”执宸平日只见白景离对别人如何无情,今日竟落在自己身上。他不敢看白景离的双眼,默默从怀中取出白景离给他的令牌,双手奉上。“奴才遵命……大人保重。”白景离拿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执宸的手还来不及收回,他就已经走到了回廊尽头。执宸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从此以后,他便失去了为白景离效力的机会,失去了顶着白景离身份办事的权利,更失去了自以为在白景离心中稍显特殊的地位。

    再看白景离披着白色的狐裘大氅,背影冷冽,整个人仿佛围了一重严丝合缝的冰。

    执宸将手攥起来,眼中浮出许多不甘心。

    侍奉多年,一朝落得什么都不是。既然白景离对谁都如此冰冷,那为何对李卓玉却独独不同?

    ----------------------------------白景离在跨入李卓玉寝殿门槛的一刹那,周身的威压全然消失。在床边守着的小宫女赶紧起身,拜道:“虞大人……”“嘘——”白景离低声说,“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小宫女还来不及说什么,手中的药碗也被他接了过去。他一边往里面吹气,一边舀起一勺尝了尝,顿时皱起眉:“不行。”小宫女刚走到门口,闻声赶紧溜回来问:“怎么了大人?”“这药太苦了。”白景离说,“你去厨房找些桂花糖汁来。”“是。”“把门关好,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小宫女连连应着关好门,心中疑惑,如今天寒地冻,奴才们出来进去自是要关门的,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何特意交代这个?

    此时李卓玉还在昏迷中,白景离坐在床边,拿勺子舀药汁,极为小心地吹了吹,却是放在自己嘴里。苦味在舌尖化开,他不由皱起眉头。

    白景离特别怕苦,这是他自己的喜好,并非这个世界反派的设定。

    第一个世界,他还在混黑道时,总是身先士卒地吃苦受累,得过且过。后来遇到穿越者,才把他培养出一身坏习惯,从此豆腐脑非甜的不吃,饭桌上有香菜就要发火,就连生病的时候吃个药,也得穿越者千哄万哄外加一大把蜜饯。

    ……今天反倒自找苦吃。

    不过他也没有咽下去,只是含在口中,然后放下药碗,俯身扳起李卓玉的脸,凑过去将药汁一点一点渡到李卓玉嘴里,然后舌尖向前推,让李卓玉咽下去。他还特别担心李卓玉呛着,几乎是屏住呼吸做这件事。

    好容易喂完第一口,他额上已经见了汗。尽管如此辛苦,他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看李卓玉的目光仿佛盛着一捧冬日。他稍稍缓了口气,端起碗,继续皱着眉喝药,重复方才的一套动作。

    小宫女捧着一罐桂花糖汁回来,站在宫门口小心翼翼地唤:“虞大人,桂花糖汁来了,需要奴婢送进去么?”“嗯,拿来。”小宫女推门进去,白景离端坐在床前椅子上,药碗搁在一旁,已经空了。小宫女微微睁大眼睛,她方才试着喂过李卓玉,可李卓玉牙关紧咬,根本灌不进去……白景离是怎么做到的?

    还在发愣时,白景离已经催了:“愣着作甚,给我。”小宫女赶紧点着头照办,收了药碗退出去。

    门一关上,白景离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桂花糖汁的封口,就着罐子就喝。桂花糖汁浓稠润滑,入口满是桂花的清甜,瞬间冲散了舌尖上的苦涩。白景离心满意足抿了抿嘴,待要喝第二口时,忽然听见床上传来一声轻笑。

    白景离本能地看过去,发现李卓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嘴边弯起的弧度还没有消去。

    白景离难得失态一次,居然被他看去了,脸上自然挂不住,有些愠怒地放下罐子。“既然醒了,为何一声不吭?”李卓玉扶着床坐起来,一脸歉意:“我不是故意的……本不想打扰义父喝糖汁,一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