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却一一无视了,全是因为李卓玉。

    几个轮回的纠缠,岂是区区一世富贵能抵得上的?

    白景离将皇位拱手相送,一点也不后悔,他毫无遮掩地向李卓玉吐露了自己的身世,而就像他不在乎李卓玉的身份一般,李卓玉也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

    白景离底气十足,质问执宸:“你这是在怪我?”执宸摇头:“不,属下只是不敢相信大人了。”白景离嗤笑:“就因为我没有夺权?可是历朝历代,玉氏族人都没能夺权,为何独独逼我一个?”“属下不敢逼迫大人。”执宸叹了口气,不再回避,“父亲发来的密信上说,大人曾数次留宿养心殿,甚至在李卓玉动身北巡的前一日,还大闹了一场。”白景离心里一紧。“那又如何?”“之后众目睽睽之下,李卓玉亲自将大人抱回养心殿,还亲自侍候大人。”白景离淡淡道:“他是我义子,自然待我尽心一些,这有何不妥?”执宸见白景离执迷不悟,只好全盘说了:“父亲本只是怀疑,可是宫里到处都在传,说大人和李卓玉有断袖之嫌。”白景离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议论当朝天子!”“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执宸说,“为了大人的清誉,我们也不得不除掉李卓玉,玉氏一族不能和李家有任何牵连!”“蜚短流长罢了,李卓玉何其无辜。”白景离不知是气得还是急得,脸颊浮出微红,“你们……简直无理取闹!”执宸忽然突兀地说了一句:“方才说起大魏万千百姓,大人还知道克制,可提起李卓玉,大人却如此失态。”白景离怔住了。

    的确,他活了一辈子,八面玲珑,城府极深,已经鲜少动过怒。可是接二连三的,只要说起李卓玉,他便控制不住情绪。

    但是莫可奈何。谁叫李卓玉是他最重要的人,比龙椅,比玉氏,比大魏,比万千百姓都重要的多。

    没有这些身外之物,他这辈子都能得过且过,但若失去李卓玉,他片刻都活不了。

    “请恕属下冒犯。”执宸沉吟片刻,鼓起勇气说了,“大人若以长生天起誓,证明你与李卓玉清清白白,并无牵扯,我明日或可放过他。”白景离瞳孔一缩,继而攥起五指,“好,那你说,要我遭什么报应?”“不是大人的报应,是李卓玉的。”执宸一字一句地说给他,“请大人起誓,若大人与李卓玉真有私情,便让他死无全尸,魂飞魄散,永生不入轮回。”“你……你放肆!”白景离别过头去,“出去,我不会答应你这种无聊的要求。”执宸原地站立良久,终是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李卓玉在系统的监控下看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反派也是很为难。”“对啊。”系统说,“故人那么迷信,笃信因果报应。可是报应在他身上,他就特别从容,要报应在宿主萨玛身上,他就强烈拒绝。可是这么一来,就验证了执宸他们的揣测。”“以前那些玉氏后人没有得手,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够。”李卓玉心中不知是甜还是酸,“可是我们阿离不一样,他如果愿意,早就当皇帝了,谁叫他喜欢我呢。”系统默默跳过了那个令人酥掉牙的称呼,“所以,在他们看来,宿主萨玛必须得死。”“这个没关系。轻夜来报信,我明天可以轻而易举瓦解这次行刺,他可以放心了。”李卓玉愁眉不展。

    系统奇道:“既然这样,宿主萨玛为什么还是这个表情?“李卓玉:“你马上就知道了。”不多时,便有近卫来报:“启禀陛下,刚才有一个刺客闯进了前庭,现已被拿下,陛下是否过目?”李卓玉搁下笔,问:“什么样的刺客?”“一个十七八的年轻人,浑身都是鞭伤,但身手了得。他说有要事禀报陛下,但奴才问他是何事,他坚称要见到陛下再说。”李卓玉点头,“那就见见吧,带上来。”很快,执宸就被拖进了屋内,身上本已干涸的伤口被牵动,此时重新涌出来,染得地上铺的毛毡斑斑点点。

    近卫揪着执宸的头发,强令他抬起头:“陛下,就是他了。”李卓玉抬头看去,和对方挂着血汗的眼睛一对视,整个人就怔住了,“轻夜,怎么是你?”轻夜刚才被近卫包围,腿上又被刺了一剑,新伤旧伤加在一起,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但还是勉强支撑着,施了一礼:“陛下……”李卓玉一脸错愕,问他:“你不是在帝都守着义父么?为何此时到了边城?”轻夜顾不上许多,伏在地上叩头不止:“求陛下救救我家大人!”半盏茶后,此间只剩下李卓玉和轻夜二人,李卓玉眉心皱成一团:“这么说,义父还是不听劝,执意赶来寻我,却被执宸劫走。可是你既然逃出来,为何不救他?”轻夜说:“我兄长执宸明日要刺杀陛下,大人以自己日命相逼,让我丢下他,赶来报给陛下。虽然我兄长不会伤害大人,可难保赫尔齐不会,求陛下赶快救他!”“义父如此赤诚相待,朕真是感激又感动。”李卓玉长叹一声,“来人。”几个近卫闻声开门,进来拜道:“陛下有何吩咐。”轻夜以为李卓玉是要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