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如今,你还想再一次将我带累至死么!”李卓玉完全没有料到,白景离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没错,从娱乐圈世界开始,一直都是白景离死在他前面,而且原因都是他这个穿越者。之所以一直没有提,是因为白景离爱着自己,不愿计较。但那些回忆太过痛苦,所以无法触动他信心的情感……无论是薛沐、洛越、漫歌的无奈赴死,还是顾惜微,夏维特,陆嘉石的为了救他。白景离身为游戏里的反派,根本意识不到这是游戏安排的,他只会觉得,自己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有的人生轨迹。

    穿越者的存在对于反派而言,甩不脱,挣不开,扔不掉。

    无可奈何,双方都是无可奈何。

    白景离见李卓玉词穷,便又笑了一声,听起来畅快,却似乎带着几分凄然。“既然无法以真心相待,又何必来招惹我!我究竟欠你什么了!”这一声,似乎喊出了白景离许久以来的积怨。

    那个雨夜,他死在穿越者的墓前,生命的最后一秒,他舍不得用来恐惧。他十分慷慨地,把所有的时间和思想,全都留给了穿越者。

    ——你在等我么?

    是的,在等。

    但如果重来,白景离更希望一死了之,没有后来。

    那个被穿越者精心安排的虚假世界,比什么都圆满。

    他不想知道穿越者为什么进入这个游戏,也不想知道穿越者为什么选择他,更不想知道那个主上到底是谁……假的,永远比真的好,也比真的更让人沉迷。

    所以,为什么要让他醒来?

    有无数的脚步声向这里赶来,近卫们向李卓玉禀报:“奴才发现情况有变,便立时放出信号,如今城中兵马已被全数调动,请陛下示下。”从前这些兵马,全都是听白景离的调遣,今日却为李卓玉所用。因为早在李卓玉离京前,白景离就一片热忱地将兵符塞给了他。

    傻得可怜。

    白景离看向李卓玉:“陛下杀了我吧。”李卓玉吸了口气:“不可能,义父何出此言?”执宸持剑站起来:“那就请陛下放我们走。”李卓玉看也不看他,“来人,将执宸拿下,将义父好生送回帝都。”近卫答应着便往白景离这里来,白景离忽然冷笑一声,劈手夺过执宸的剑横在脖子上,剑刃锋利,光是轻轻一碰,便在他细嫩的颈肉上划出血痕。

    李卓玉一见,顿时声音都打颤了:“义父不要!快放下剑!”执宸也慌得跪在地上:“大人不可!”白景离的眼睛一下不眨。“那就请陛下高抬贵手,放罪臣离开。”李卓玉拦在门前,断然回绝:“你不能走。”“为什么?”“因为我……”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刚才说的全特么都是屁话!

    李卓玉额头上起了青筋。

    他知道,这些话一旦出口,自己就会死在这里,和白景离再次分离。

    下个世界,白景离会彻彻底底忘了他,连此时都不如……起码现在,白景离只是对他由爱生恨。

    能挽回,一定还有办法。

    那话说了一半,引得白景离发问:“因为什么?”李卓玉轻轻吐出一口气,错开身子。“恭送义父。”白景离手上微微一颤,颈间又被划出一道血痕。半晌,他点头:“谢陛下。”城中的人马已经赶到,乌压压地候在小庙外面。李卓玉一挥手,他们自觉往两边排开,中间腾出一条路。

    白景离如同傀儡一般跨过门槛,下了台阶,脚步越来越快。执宸生怕他作出过激的行为,紧紧地守在他身侧。

    白景离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走了多久,路过了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人。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像个傻子似的保持着自刎的姿势。直到执宸和他说:“大人,我们已经进帐篷了。”白景离才松开手,剑落地,发出断肠穿心一般的声响。

    执宸眼见他要瘫倒在地,赶紧接住他,把他扶回床上躺着。

    执宸知道,今日他是被彻底伤透了,只是不知他何事可以振作起来,变回往日的模样。

    黑暗中,白景离浑身冰凉,执宸为他盖上被子。白景离忽然开了口:“执宸,给我包扎伤口。”这种事情不劳白景离吩咐,执宸都会做的。但执宸还是应了一声,去盒子里找金疮药,却又听白景离说:“执宸,你信不信?”执宸微微一愣:“什么?”“今日他不杀我,绝对会后悔。”“属下相信,没有大人做不到的事。”“这辈子……我不会再比他先死了。”白景离一字一句,声音冷冽。

    执宸先是感到惊讶,略一回思,便更惊讶了:“今日大人和李卓玉一直在说前世今生的事情。属下记得,从前大人也曾问属下信不信前世今生,还说自己见到了。莫非大人指的就是……李卓玉?”白景离深吸一口气,点头:“在册立太子当日,他与我互通身份,我与他原是纠缠六世的……”古人含蓄,后面的词汇白景离没有说出来,但执宸也已经意会了。“怪不得那日大人临时推翻计划,非但力保他的日命,还扶他登上皇位。恕属下直言,您不值。”白景离闭上眼:“嗯。”“李卓玉要大人想他待你如何,还要你信他。”执宸说,“在属下看来,不过是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