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把身上的被子往陈仰那一丢。

    陈仰抽了抽鼻子闻闻:“还好,不脏,有洗晒过的味道。”朝简面无表情。

    陈仰正色道:“那也不能捂嘴。”朝简冷冷的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下不为例,再有一次……”陈仰点点头接道:“你捂回来。”朝简盯了他一会,什么也没说的阖起眼帘,中途疑似无奈至极的翻了一个白眼。

    .陈西双送上关切的问候:“陈……姜人,没事了吧?”“没事了。”陈仰把被子盖回搭档身上,很自然的掖了掖,差点没忍住的拍了拍,再哼个摇篮曲。

    朝简很快就睡了过去,开着灯也不影响睡眠。

    陈仰打心眼里羡慕这位,自从同居合作以后,对方在睡觉这一块就往猪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他记得最早期这位眼底的青影很重,有明显的失眠倾向。

    可能是那熏香的作用。

    陈仰把两条手臂枕在脑后,一只耳朵里是朝简的呼吸声,另一只耳朵里是陈西双的烙饼声,外面还有青蛙叫。

    先不管附身的事,姜人跟姜苗可能是兄妹,可能是姐弟,亲的表的的也不一定,而姜大跟他们的关系一样还不清楚。

    陈仰认为他们都死了,死因跟赶集有关,导致这里的人每一年的那一天必须按照习俗照常办集市,必须买卖,也必须把老集村摆摊的都分别叫成那三个人。

    外村要和以前一样来买来卖,老集村出摊的个人三天收入至少60,总额满1500。

    是什么原因,爆发了这么大范围的咒怨?

    “主啊,我是您最忠诚的子民……我是那么的爱您……请看在我……”陈西双两手交叠着握在胸前,闭着眼做起了祷告。

    屋里很静,他这声音其他人都听见了,反应各有不同,有得依样画葫芦,有的不学也不嘲笑。

    .陈仰躺到全身筋骨酸麻的时候看了看手机,三点了。

    还有一小时就要去村长家集合。

    支摊,摆放货物。

    要尽可能的跟朝简离得近一点,不能隔太远。

    陈仰舒出一口焦虑的气息,再次在心里自我催眠的念自己的名字。

    姜人,姜人,姜人,姜人……“姜人!”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陈仰猛地噤声。

    灯泡亮着,炕上的一伙人身上都在窜凉气。

    “姜人,开一下门!”外面的声音还在喊,“姜人!”屋里六个姜人,找的是哪一个?

    他们不敢随便应。

    外面是人是鬼,门开不开?

    陈仰绷住呼吸把朝简叫起来了,让他拿好他们的防身武器拐杖,以防随时跑路。

    巨大的拍门声响了起来,木门禁不起拍,门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姜人?姜人!快点,我有事找你!”王宽友沉吟,既然找的是姜人,那么……他看向他们这行人里的三个中年人。

    “姜大去开吧。”三个姜大,李平是不可能的,张广荣没表态,意思也明了。

    就剩刘顺一个了,他考虑了一会就去开了门。

    门外是个断手中年人,他带着一身凌晨的寒意跨过门槛,怒气冲冲的走到陈西双面前:“姜人,我喊了这么多声,你怎么现在才开门?”陈西双的小脸惨白惨白的,他才做完祷告,主还没来,死神就来了。

    “我睡着了没听见。”陈西双吓得眼里含泪。

    中年人板着脸,满嘴熏人的烟味:“睡什么睡,我从下午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陈西双要哭了,先前在村里逛的时候他落单了,碰上了这大叔,聊得挺好的,对方说他的手皮肤真好,还说自己老婆手开裂了下水很疼,他二话不说就把才买的护手霜送了出去,怎么现在来害他了。

    “那你找我是……”“我是让你去我那帮忙揉下面粉,馒头一个都还没蒸,催催催,就知道催,忙得昏头!”中年人往门口走,回头瞪站在原地的陈西双:“姜人,走啊!”陈西双没向其他人求救,鬼害人,谁能救得了。

    不是鬼害人,那他就不是死路一条。

    陈西双一边理性的分析,一边努力迈开打抖的双腿,摇摇晃晃的跟上。

    .屋里众人还没从陈西双的事中缓过来,村长就出现在了门外,还是那身衣衫,一个烟杆,像是没合过眼,红血丝涨满了那双浮肿的眼睛。

    六个姜人,少了一个,村长问人哪去了。

    “帮姜大揉面去了。”陈仰说。

    二十五个摊位,卖馒头的应该就一个。

    果然村长一听就知道了是哪个,他拎着烟杆敲桌面:“这个姜大!自己卖馒头做生意,让别人帮忙,像什么样子!”说着就对陈仰八人催促道:“你们派个人去把隔壁的姜苗都叫起来,所有人赶紧洗把脸收拾收拾跟我走。”“去哪?”“出摊。”村长急得很。

    几人都懵了,不是四点集合,五点半前摆好摊位吗?

    “今年外地的摊贩们来得比往年早,一个个的很早就出了门,连夜赶过来的,好地方都要被他们给占光了!”村长气的把烟杆敲得砰砰砰直响:“没好位置,生意就难做,那本钱能赚得回来?能赚回来吗?能吗?!”陈仰看村长这样,生怕他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