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松了口气,昨天她还鄙视王小蓓跟项甜甜抱团,假惺惺的姐妹情,根本没必要,今天她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同伴很重要。

    笪燕把毛巾按在温水里浸湿,闭着眼洗了把脸,她睁开眼看了下墙上的小镜子,又闭上眼继续洗脸。

    擦干脸的时候,笪燕感觉眼睛里掉了根睫毛,有点难受。

    她把湿毛巾放盆里,对着镜子扒眼皮找睫毛。

    镜子里的自己也在扒眼睛。

    笪燕的动作顿了顿。

    有时候就是这样,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怪怪的。

    尤其是洗脸的时候。

    笪燕继续翻动眼皮,没一会就找到了掉在眼睛里面的小睫毛,再小心用指尖捻了出来。

    就在她要把手上的睫毛弄掉的时候,她的身子骤然一僵。

    有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

    下一刻笪燕就对着镜子用力扒眼皮,发现下眼睑有一颗痣,小小的,浅褐色。

    以前那里长痣了吗……没有!

    以前没有痣!

    笪燕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也在瞪她。

    为什么会多出来一颗痣?

    怎么会多了颗痣呢……笪燕毛骨悚然,刚才一开始洗脸的时候是没有的,她抖着手挡住另外半边脸,透过镜子看有痣的那一半。

    发现那半张脸不是她。

    第45章赶集陈仰跟朝简又遇到了那条老黑狗,凶巴巴的拦住他们,还是它主人过来把它给稳住的。

    “年纪看起来不小了,性子怎么还这么彪悍。”陈仰稍微走两步,那狗就叫得更大声,充满了警告跟戒备。

    男人踢了踢狗:“彪悍有什么用,不好好看门,家里丢了东西都不知道。”陈仰问道:“你们家丢东西了?”那老黑狗又要跑,男人大喝道:“阿旺,回来!”老黑狗对着他叫了几声。

    叫声渐渐弱下去。

    像一个跟家长置气的小孩子,拗不过的耷拉下了脑袋。

    “你还能活几年啊,天天的在村里瞎跑,你是要找什么还是怎么着,不能老实在家待着吗。”男人把狗往家方向踢:“回去了!”陈仰看那狗频频东张西望,猜想它是要找那个老人的鬼魂。

    动物有时候比人重感情。

    陈仰又去打量缺了耳朵的男人,之前觉得他少的那一半耳朵像是直接摘下来的。

    这么近距离看,“像”字去掉了。

    就是直接摘下来的。

    人做不到。

    陈仰做了个吞咽动作,脖子还是有点痛,他想到了姜家的惩罚。

    这个人去年或是前年在集市上摆过摊,因为触犯某个禁忌受到了惩罚,少了一只耳朵。

    村里的其他残疾怕也是……这么多人,会不会是最后没完成总数额的任务?

    陈仰犯嘀咕,那姜苗呢?为什么残疾的只有姜大跟姜人,姜苗没有。

    姜苗不用受惩罚吗?

    哪里不对……陈仰又说不上来,眼看那缺耳朵的男人要进家门了,他赶紧叫上朝简,找了个借口跟了进去。

    .牛栏里是空着的,鸡窝里也很安静。

    牛跑了。

    鸡在外头,不回来。

    陈仰进屋的脚步窒住,他瞪大的眼睛看着长桌上的遗像。

    遗像里的老人像是也在看。

    陈仰整个后背瞬间窜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是……”“我父亲。”男人说。

    陈仰避开视线没再看遗像,他凑到朝简耳边,用气声说:“衣服和身形都很像。”朝简:“嗯。”陈仰见老黑狗对着遗像摇尾巴,就用感慨的语气道:“狗很有灵性。”男人还算客气的抽出一条板凳让陈仰跟朝简坐。

    “阿旺是我父亲搞副业回来的路上捡的,就跟他亲,死心眼。”陈仰抿嘴,那就是了,那个鬼魂就是遗像里的老人,他搓搓露在领子外面的后颈:“搞副业是什么意思?”“打工。”朝简拄着拐,面对着遗像。

    陈仰的视线下意识跟着他走,有个人陪自己看那遗像,心里的不适感稍微减轻了一点。

    他们这么多人,这个老人为什么偏偏选择李平?

    陈仰问弯腰扫地的男人:“你父亲生前是做什么的?卖过鱼吗?”男人停下扫地的动作:“没有啊,怎么?”陈仰奇怪的想,老人不是卖鱼的小贩,那为什么……他突然道:“你刚才说你家丢了东西,丢什么了?“男人把扫帚丢墙边,一副提起这事就很火大的样子,他不说,神情有几分提防。

    陈仰叹口气:“我们虽然是外地来的,但我们来你们村是为了摆摊,具体原因你是知道的吧。”男人的提防迅速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躲闪跟恐惧。

    陈仰安抚道:“你别紧张,我是想说,不止我们,还有很多来赶集的,很多人……”男人抖了一下就打断陈仰,嘴里模糊不清的念念有词:“他们不会的,他们不敢,都不敢。”陈仰抓着朝简的拐杖摩挲,摊贩跟外村的都被咒怨缠上了,每年的这三天都要来老集村,不来不行,他们不会做入室偷窃之事。

    要是做了,那也是被鬼逼着把当年做过的事再做一遍。

    “只有你们,只会是你们这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