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全吃了。

    朝简拄拐去离他们最近的棚子,陈仰抓着药片跟上。

    不远处,偷听到这场谈话的赵元一屁股坐到沙子上面:“完了。”蹲在旁边的钟名如临大敌:“怎么了?什么完了?你是个有经验的,别这么吓唬人!”赵元喃喃:“他药没带够。”钟名听不明白。

    赵元羡慕的看了小明星一眼,无知无畏,真好。

    .几个棚子里的物品大同小异,游泳用具,小孩玩的吹泡泡的东西,海螺,珊瑚,挖沙子的工具等。

    陈仰把装着药片的袋子卷吧卷吧,塞进裤兜里面,他在摆放的鞋子那里瞧了瞧。

    有潜水鞋。

    陈仰用左手的拇指跟食指捏起一只看鞋码,不适合自己,他放了回去:“我穿42的,你帮我找找。”朝简抬起一根拐杖,在陈仰的目瞪口呆中把所有男士潜水鞋翻个边。

    一眼望去,鞋码一览无遗。

    陈仰找到了自己的鞋码,他也不管什么花里胡哨的款式,随便拨一双进塑料袋里:“朝简,你也穿这个吧,拖鞋不方便。”说着就给他找了双43码的。

    陈仰跟朝简往更衣室走,途径售票处,那是个小亭子,台面上放着很多布满沙尘的牌子。

    每个牌子都圈着一圈皮筋,有点老化。

    就像棚子里的物品一样。

    这个浴场跟火车站不同,年代背景不是现在,是过去。

    三年前。

    这是陈仰通过棚子里那些物品的生产日期发现的。

    然而他们的帐篷却很新。

    .更衣室里非常简陋,只有一面储存柜,三张长凳,一排淋喷头。

    陈仰在角落里找了根水管。水很冰,冲到他脚上的时候,一股凉意从他脚底心窜上来,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也太冷了。”陈仰哆哆嗦嗦的踮着脚跑到长凳那里,脚上的水没东西擦,他只能自然晾干。

    “你有什么线索吗?”陈仰问拄着拐看凳子的朝简。

    朝简的拐杖抬了抬。

    陈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怎么……”看见了什么,陈仰煞白着脸跳到了地上。

    是头发。

    有一小缕,细细长长的,就夹在长凳的一处缝隙里面。

    陈仰的后脑勺一阵阵的发麻,这里是男士更衣室,怎么会有女生的长发?

    “不一定就是女生的,男的也有留长发的。”陈仰说出第二种可能。

    朝简没理他的自我安慰。

    “滴答”角落里突然传来水滴砸到地上的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更衣室里显得尤其清晰,它出现在那缕长头发之后,这样的时机让它变得惊悚。

    陈仰欲要背起朝简跑出去,结果他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手伤的手指头。

    钻心的疼痛压倒了恐惧。

    陈仰两只手抽搐着放在嘴边吹了吹。

    朝简厉声道:“不长记性。”陈仰用手背蹭掉滑到脸上的生理性泪水,哭笑不得的说:“别提了,这次真的坑人。”朝简的目光落在他还在颤的手指头上面,沉默了片刻:“换上鞋出去。”陈仰不敢坐长凳,也不敢靠着储存柜,他就倚着朝简,快速把潜水鞋从塑料袋里倒出来,两只脚一左一右的塞进去,弯下腰左手挨个拽上。

    鞋子的材质十分柔软轻便,穿了跟没穿一样。

    .陈仰跟朝简走出更衣室的时候,赵元热切地迎面跑了过来。

    现在不叙旧,等少年病发了就没机会了,赵元喘着气看陈仰:“哥,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陈仰的视线越过赵元去看沙滩上的其他人,回答他道:“规则干扰了,号码是错的。”赵元满脸卧槽。

    那时候他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了陈仰的联系方式,一回到现实世界就打了过去,接听的是个陌生男声,说是不认识陈仰,打错了。

    赵元以为自己没记对号码,他想陈仰很谨慎,肯定不会像他这么蠢。

    于是赵元天天等陈仰的来电,从早等到晚,一直等,上课的时候频频摸手机,睡觉都放在枕头边。

    等了一个礼拜,赵元觉得事情不妙,他把备忘录的那串数字拎出来,重新排序,轮流试,一个都不对。

    赵元萎了。

    哥们都认为赵元谈恋爱了,又失恋了,天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特么的操蛋,赵元一口血卡在了嗓子眼。

    陈仰把注意力放到赵元身上:“你后来是什么时候进的任务世界?”“没有啊。”赵元语出惊人,“这里是我第二个任务。”他被陈仰的表情变化弄懵了,“你不是吗?”陈仰说我不是:“我是第四个。”赵元傻了。

    “怎么会这样,”赵元瞪大眼睛,“我们不是同一批的吗?为什么你的任务会这么频繁?”陈仰无言以对。

    赵元失控的情绪回来了一点。陈仰跟他一样,他们都是被动进出任务世界,不能决定什么时候开始,更不知道终点在哪,还有没有尽头。

    他们是被推着往前走的任务者,哪能摸得清规则。

    赵元感觉眼前一片黑,没有曙光,他机械的薅了把头发,说出一句:“还好你都没事。”陈仰轻动眉头,这孩子是在真情实意的担心他。

    赵元发现了往这边走来的黑发青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