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世界提那个字。”他看向从洗手间出来的朝简,“去浴场吗?”朝简捋着滴水的额发:“你想去就去。”陈仰的心里话是“我不想”,可大家来都来了,他不能这么扫兴,于是他就同意去了。

    那是距离酒店最近的一个浴场,人很多,沙子很烫,海浪层层叠叠,风声里有海水的腥咸和风铃的清脆响,它们汇聚成了炎炎夏日的一抹清凉。

    然而陈仰却感觉凉过了头,血管里的血液都是冰的,他愣愣面向大海。

    这浴场……陈仰站在太阳下,像是有人拎着冰水往他身上浇,他冷得直打寒颤。

    “我没看错吧?”陈仰声音发干地问朝简,又像是震惊得自言自语。浴场那几个卖沙滩用具的棚子,厕所,救生员的高台,售票亭,更衣室……这些全都跟任务里的重叠了。

    区别就是任务世界只有九个任务者和一个npc,而现实世界的浴场放眼望去都是人头,嘈杂声里充满了真实感。

    陈仰脚步打晃地拉着朝简去找向东。

    不多时,他们三人站在浴场的一处礁石边,其中两个迎风交流,剩下一个找小贝壳。

    “槟城是你要来的。”向东指出重点。

    陈仰却没话接,他都想不起来是他自己提的了。

    “好吧,是我提的,可我应该只说来槟城玩,我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个浴场跟任务地一样。”陈仰试图冷静分析。

    “别想的太复杂,这只不过是刚好让你碰上了而已。”向东说,“今天不碰,明天也会碰,我们要在这待三天,浴场都会玩一个遍。”“碰上就碰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早前的火车站和休息站,近期的科技园,这几个不都是现实世界有,任务世界也有吗。”向东想得很开。

    陈仰抬脚蹭一块湿滑的礁石:“我们每次做任务都在那一片任务地,看不到外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拦住了。”“你说,”陈仰的声音夹在浪花的拍击声里,不太清晰,“任务世界会不会就是现实世界的复制版本?”他很早就起疑心了,如今已经有了八九成的把握:“我们之所以只看到一个角,是因为规则只给我们看一个角,其他区域不涉及到任务就蒙着捂着不给我们看……”向东蹲在礁石上点烟:“我不那么觉得。”这个回答让陈仰感到意外,他吸口气:“那你怎么想?”向东耸肩:“单个任务的背景场地在现实世界能找得到,不代表整个任务世界就是现实世界的复制品。”陈仰揣测向东的这番话:“你的意思是,规则只是从现实世界挑选了个别地方来当任务地?”向东深吸一口烟:“这不是我们目前能操心的东西。”陈仰理性上赞同向东的说法,感性上却不行:“你有没有想过身份号是怎么来的?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要我们通过一个个任务,成为任务世界的合法居民,并且长久的居住在那里?”“为什么会有一批批的人做任务,一批批的死掉被清理,死的活的全是青城的。”陈仰喃喃。

    向东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他感觉陈仰跟唐僧似的念念念,而他是那只孙猴子,紧箍咒勒得他头疼欲裂,眼前全是星星。

    “哪来这么多问题,不是出来旅行的吗?”向东没好气地冲道。

    陈仰:“……”说好了让脑子放个假,结果倒好,脑子刚来就紧急加班。

    他纠结去走到朝简面前。朝简给了他一个小贝壳,带着浪花跟阳光的温度。

    .浴场一事打乱了陈仰的心理建设,他在海边坐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被向东和凤梨拉去吃海鲜。

    向东撬开一瓶白的,给陈仰倒了半杯:“喝了睡一觉,别他妈给自己制造压力,你不是救世主,我们慢慢来,慢慢走,ok?”凤梨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吃狗粮,他两只手交叉着搭在下巴底下,看着陈仰跟朝简说悄悄话,满脸姨母笑。

    陈仰给朝简倒了点酒,停下来,试探地问道:“你酒量行不行?”朝简说:“没事。”对面的向东冷笑,老子喝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这次怎么也得压你一头。

    于是向东想方设法跟朝简碰杯,他一口闷了,酒杯朝下:“该你了。”朝简抿唇。

    陈仰护犊子地说道:“他还是个孩子。”又一次听到这话,向东竟然有种“孩子只会晚到,却永远不会缺席”的感觉。

    看热闹的凤梨吐掉蛤蜊壳:“仰哥,十九岁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陈仰刚才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来,朝简不喜欢他那么说,昨天他更是保证以后再也不那么说了。

    真是打脸。

    陈仰没脸看朝简,他见对方端起酒杯,赶忙阻止:“别喝了。”“那怎么行。”向东翘着二郎腿,嚣张道,“酒桌上有酒桌上的规矩,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凤梨:“……”老大这逼装的,算是倚老卖老吗?

    朝简一口干了。

    陈仰拦都没拦住,他桌子底下的脚狠踹了向东一下。

    向东得意地哼了几声小曲。

    片刻后,向东忍不住想给朝简递纸笔,问他要教学方案——论如何成为一个绿茶。

    总共就喝了那么点酒,他也好意思醉。醉就醉了,还他妈往陈仰怀里蹭。

    向东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