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条腿。过程中他全身的骨头咯吱响。

    还好有队友们陪在他身边,他不是一个人。

    ——他有他们,他是他们。

    二楼静得只有林书蔚一点点放开的呼吸声,他病态的脸上滴着水,肩膀蹭破了一大块皮,火辣辣的疼。

    林书蔚先前上来的时候只顾着躲厉鬼,没注意其他,这会发现自己闻到了一股怪味。就是陈仰说的味道。

    怪味是从他藏身地旁边的床头柜里散发出来的。

    林书蔚面上露出迟疑,说出的话声有着女孩子的脆亮:“书蔚,你既然承诺了鬼魂,就要做到。”“阿宁,我知道的。”林书蔚颤着眼睑苦笑。

    下一刻林书蔚的声线一变,冷道:“里面的鬼想出来,但是他自己开门是出不来的,只能让人开。”林书蔚心慌不安,他攥着手,结结巴巴道:“可,可是四哥,放他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他的嘴角扯出不屑而倨傲的弧度:“鬼有鬼的规则,杀人的就一个,里面那个顶多就是冤有头债有主。”“据我分析,我们帮他开门是支线任务,说不定会有线索。”林书蔚用食指把耳边的湿发往后一拨,理了理细碎发丝,条理清晰道。

    “小林,你不正是因为信守承诺,我们才能成为同伴的吗,说到做到啊。”林书蔚沧桑地笑了笑。

    “对对对!”脸上的沧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稚气跟热血。

    “那我开了。”林书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把手放在床头柜的把手上面,触碰到了滑腻腻的液体。

    “四哥,好恶心啊。”林书蔚想打退堂鼓。

    “速度点!”他的面色一厉。

    林书蔚硬着头皮握住把手,往旁边一拉。里面只有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口扎得很紧。

    袋子外面布满滑滑的液体,怪味浓得让人窒息。

    “别管了。”林书蔚严峻地皱着眉头看了一秒就收回视线,挤开杂物去敲202的门。

    .另一头,老槐树下面,陈仰在看楼层。一共七层,每层两个住户,十四户人家。然而快递包裹只有十个,说明并不是每个住户都有。

    那是不是有可能七楼没有快递?

    陈仰希望是那样,七楼连着天台,总觉得会出现无法应付的事,他回忆了一下三轮车里的快递,全都是反着放的,看不到单子上的门牌号。只有被中年快递员丢下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是几零几的快递。

    “麻烦啊。”陈仰轻叹着垂头,出神地看着躺在他腿上沉睡的人。

    一楼那个老奶奶在警告他也在提醒他,进去送快递危险,她知道楼里的厉鬼会杀快递员。

    六楼的大爷也让他送完快递就走,同样是知情者。

    朝着这个方向推理的话,楼里的住户都知道厉鬼不准快递员进去送快递。厉鬼痛恨快递员?陈仰不自觉地摸上朝简的小揪揪,那厉鬼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ta也是楼里的住户之一?

    陈仰的脊椎跟膝盖都疼,最难受的是脑壳,脑细胞在燃烧。这个任务是单人的,没提示,简直了。

    不远处,向东让凤梨扶他起来。

    凤梨紧张兮兮:“东哥,现在最要紧的是做任务,你要跟朝简算帐也等活着出去了再算啊。”“算个屁账,有事。”向东摸口袋拿烟,他盘算着朝简对陈仰的怨跟恨,以及那种秘密比体毛还多的感觉,有些事他懒得想懒得管。

    这会儿稍微动了动脑子,就有了一点猜测,并且在一小块一小块地组合。

    .向东往老槐树下面一坐,对凤梨使了个眼色,凤梨识趣地走开。

    “陈仰,朝简的身份号是多少?”向东吸口烟。

    陈仰拽朝简小揪揪的手顿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不突然吧,这个问题但凡是见过他的任务者都很好奇,我记得我问过你。”向东说。

    陈仰不记得了。

    “朝简的身份号一事先放一边,”向东探究的视线在他脸上游移,“你的能跟我说吗?”陈仰抬起头看过去,入眼是一团团的烟雾,他看不清向东的表情。

    “以前我问你,你不说,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向东青紫交加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伤心是真伤心,挫败也是真的挫败,“我以为我们怎么也算多次共同经历的老战……”陈仰:“019。”向东嘴边的烟掉了下来。

    “厉害。”向东捡起地上的大半根烟,拇指擦了擦潮湿的烟蒂,眼里是难掩的震惊,“019,三位数,厉害。”向东揣测过陈仰的身份号,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三位数的,这他妈得既让他无话可说,又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最后憋半天,只憋出了个毫无意义的“啧”声。

    陈仰见向东只是不敢置信没有别的反应,不禁舒口气,郑之覃只知道他是三位数,不清楚具体是哪三个数字,而向东是除了朝简以外第二个得知他身份号是019的人。又有个人平摊了他最大的秘密,感觉心里清空了一点点。

    “所以你们能组队成为固定搭档,是因为你的身份号够小,权限是你带的。”向东自我下定论。

    陈仰没反驳,他可以因为对向东的改变把自己的身份号说出来,却绝不能透露朝简是黑户的信息。

    那是朝简的隐秘,除非他亲口说。

    陈仰发觉向东古怪地盯着他看,他以不变应万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