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

    司淮倒是不着急,反正依灵隽的性子做不出那种让盗墓贼死在墓穴里的事情,左右不过受点伤罢了,见吾念急匆匆追着他们下去,也只是耸了耸肩膀,拖着隐隐又有些发疼的脚踝,慢条斯理地跟上。

    底下倒是比上面狭窄的甬道开阔许多,是一处凿出了六面墙壁的大石室,每一面墙壁上都有三个两人高的石窟,两个石窟中间伸出了一块小石板,每块石板上放置着一盏莲花型的长明灯,统共燃了十二盏。

    空荡荡的石室中间是一朵很大的雕刻得十分逼真的石莲,莲花上放置着一口大石棺,棺前没有墓碑也没有香案,只在石棺上用金漆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佛家梵文。

    司淮的心猛地揪紧了,似乎有一股厚重的压抑感从头顶上压下来,砸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伸手握紧了吾念的掌心,想从他身上找到些许安定,没想到吾念的手竟然微微颤抖着,意料之外地没有从他手里挣脱开。

    “祁舟……”吾念的嗓音变得有些嘶哑,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他,一字一句道:“这个地方……我好像来过……”像是在梦里,又像是在上辈子。

    司淮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想要伸手将面前的这个人抱在怀里,又只能一点一点将这样的念头压下去,牵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可能来过这里。”“也是……”吾念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也没有把手从那只冰凉的掌心里抽出来,转头看向还在缠斗的几人。

    盛兰初和东阳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战局里面,和一群浑身裹着金色的铜人战在一起。

    那并不是活人,而是十八铜人的金身像,本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墙壁上的石窟里守着墓室里的长明灯和石棺,只是后背被刻上了佛咒,一旦这里出现了闯入者便会“活”起来。

    四道凌厉的剑气你来我往,那些铜人被打到了也毫无反应,反倒挥动手里的罗汉棍反击回去,力气之大、速度之快,令他们这些凡躯险些躲避不及。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站在这里别动。”吾念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句就要上前帮忙,还没来得及抽出去的手就被司淮紧紧地拽住,一把拉了回来。

    “你连件兵器都没有,赤手空拳地和那些铜铁肉搏?”司淮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下巴一扬,示意他朝那些铜人看去,道:“看见他们背上刻的佛咒了没?你把这些经文串起来念一遍,他们就停下了。”“真的?”吾念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勉强相信了他的话,仔细观察起十八铜人背后刻着的梵文,嘴里下意识地跟着念了出来。

    虽然过去了三百年,铜人背后的经文仍旧十分清晰,也不是什么难认的字,吾念这边才把一长篇佛经念完,那边在打斗的铜人果然就慢慢地停止了动作,恢复了原来呆在石窟内的姿势停在了原地。

    那边缠斗得有几分狼狈的明峤几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吾念帮了这个忙,一齐朝着这边笑着点了下头,也不等他们过去,便先行朝石棺走去。

    这石室里除了这十八个守棺的铜人也没有别的东西,明峤绕着石棺转了一圈,伸手在石棺上拍了一下,确认不会再受到什么攻击,才对钟洵几人点了一下头。

    钟洵颔了一下首算作应答,朝旁边的盛兰初和东阳彦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便见他们四人分站在石棺的四角,一同拔出佩剑,将泛着冷冽剑芒的剑尖抵上棺盖和棺身的接缝处。

    石棺上落了一道禁制,在四把剑亮起剑芒的时候,底下托棺的莲花忽然迸出一道强烈得刺眼的金色佛光,将他们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几人却不打算放弃,各自旋了个身稳住了脚步之后,将佩剑从手中掷出,并拢两指施了一道灵力在长剑身上,御着剑芒抵抗那道刺眼的佛光。

    几道内力的巨大撞击之下,所有的光芒都变作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带着凛冽的杀意化作一道强气浪向四周挥散,击得在场的人都身形不稳地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来。

    石莲的佛光慢慢黯了下去,只余下一缕淡淡的微光,照亮了石棺上的金色梵文。

    棺盖自动开了一个角,钟洵和明峤几人对望了一眼,撑着手边的沉渊剑站了起来,上前推开了石棺。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在石棺边上僵了好一会儿,忽然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看向了司淮。

    司淮被刚才的气浪击了一下撞到墙壁上,这会儿才站直身子,就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心里发慌。

    看来,那里面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碧玦禅杖,而是暴露了他身份的东西。

    可是能是什么呢?刻着他名讳和生辰的传书?还是灵隽无聊起来亲手替他雕的石像?

    司淮抹了把唇角的血,忽然轻轻笑了起来,等着他的下文。

    盛兰初看了看一脸凶戾的钟洵,又看了看另一边在发笑的司淮,捂住了心口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凑到石棺边上看了一眼。

    随即,也如钟洵那般一点点变了脸色,不过不是凶戾,更像是不可置信和……害怕。

    “祁舟兄……”盛兰初僵着身子转过头看来他,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放缓了语调道:“里面躺着具尸体,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作者有话要说:三月的最后一天,更新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