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执事迟疑道:“那小子是有问题,但……恐怕他不简单。之前守着翡翠小姐的两个仆妇,一个突发羊癫疯,一个莫名其妙冲出去砍人,事后却都全无记忆,很是诡异。这一切都发生在他去见翡翠的时候……他本人,或他背后,可能有股潜藏的力量,不可小觑。还需要慎重……”“慎重?”董珍珠气得眼中都要冒出火来,用水晶磨成,裹着金粉的高跟重重拄地,发出“哒哒”的碰响。

    “干什么都畏首畏尾,我花大钱请你是干什么吃的?等一下他回来,立刻就给我控制起来,弄清他的背景来历,看看究竟是受什么人指示!我不要再听见任何推托的话!”美人动怒,反而更添几分艳色,金大执事没法违逆,只露出无奈之色,点头称是。

    金大执事正要去安排,一个保安忽然跑进来,高声喊道:“老大,白夜飞那小子回来了!”董珍珠猛地拍桌,厉声质问,“为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你们吃干饭的吗?这也要来问?”保安一下愣住,看着团长,喃喃道:“这……这谁敢啊……”董珍珠与金大执事领着手下,匆匆赶到乐坊门前,看见眼前景象,都都倒抽一口凉气。

    身为一团之长,董珍珠一双美目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金大执事看看刚刚下车的布衣少年,又看看他身后那辆挂着北静王府招牌的马车,一时间头大如斗,再被董珍珠怒瞪过来,心绪大乱,只能随手抓来一个守在旁边的手下问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抓过来的保安,一脸懵逼,摇头道:“不知道啊。刚刚就是这辆马车忽然进了大门,我们要上前盘问,却被上头的王府侍卫赶开,然后……姓白的那小子,就从马车上下来了。”“他真是从马车上下来的?”董珍珠惊疑不定,“这可是北静王府的车驾,是礼仪专制的,只会用来接送静王府的客人,不可能挪作它用……这混账小子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北静王的座上宾?”保安连连摇头,表示白夜飞才下来,还在和驾车侍卫说话,尚未有人与他接触,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金大执事想了想,低声道:“会不会……马车上的挂牌是假的?那小子装神弄鬼,想唬我们?”保安摇头,指了指马车旁边正和白夜飞话说的两个侍卫,“除非那两个王府卫兵也是假的,否则恐怕……还是我去试试?说不定,那小子真的胆大包天,干出这等事来?”金大执事一脸为难看向董珍珠。

    拿静王府的卫兵来开试,若是拆穿假货,那自是简单,可如果开罪真货,甚至往上惊动到静王府……这个后果之严重,不是乐坊能够承受,个别极端状况,别说自己只是一名三元武者,就算突破至地元,整团人也没一个可以生离郢都……“……事到临头,你们没一个派得上用场的。”抱怨声中,董珍珠仔细打量,见两名卫兵身上穿的制服用料考究,徽记也与北静王府所用一模一样,绝不是简单能伪造出来的,心下确信大半,强压满腔怒气,硬生生道:“先别乱来。”金大执事本就不想冒险,当即点头,吩咐道:“去交代一下,别让人冒犯到王府侍卫。”保安点头跑开,把围在四周的同伴都赶走。

    两个卫兵对白夜飞说话,自始至终,客客气气,不敢有半分轻慢,还朝他行礼告别,之后才驾车离开,果然是奉为上宾的待遇,董珍珠看在眼里,心下更是骇然,与金大执事对视一眼,都想说这小子深藏不露,如果不是有惊天本事,就是有庞大后台,绝对不简单!

    白夜飞笑着送两位卫兵离开,一转头就看见董珍珠和金大执事,心叫不好,自己这是不假外出,还被逮个正着,方思忖要怎么应付,却见两人眼神有些古怪,很是不妥。

    非是应有的不屑和恼怒,而充满疑惑和惊惧,这种眼神让白夜飞不能理解,搞不清楚这两位在想什么,但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后头逐渐驶离的马车,他一下明白过来,醒悟他们是被静王府的马车和卫兵吓住,心中好笑。

    ……这是误打误撞,借了北静王府的势……也好,白送上门的机会,狐假虎威也是一种战术。

    白夜飞放宽心,淡定走到董珍珠面前,看也不看金大执事,拱手见礼:“团长!”董珍珠愣了愣,嘴唇阖动,却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算是回礼。

    白夜飞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看在旁人眼里,就是高深莫测,成竹在胸,仿佛一切也在他的掌握中。

    董珍珠道:“你……你真是从静王府回来?”“哦?难道团长以为我是喜欢狐假虎威的人?”白夜飞心里立刻补了一句:哪怕不喜欢,但该做的时候,我一定会做。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不屑撒谎……哈,王爷丰神俊毅,真是令人心折,真想不到他那样的大人物,居然也喜好音律,真是我们的机会。”从容镇定,白夜飞整个句子里,没有一句谎言,异常坦然,气势自生。

    董珍珠眼中闪过的怒色,被这段话硬生生打散,愣在原地,想说这小子难道真成了北静王的座上贵宾?

    金大执事更是完全傻掉,瞪大双眼。

    白夜飞见两人模样,忍住笑意,摆出端正态度,朝董珍珠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