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这孩子其实很小,还有听睡前故事的设定,让他们下意识没考虑对方的智商。此刻小孩子躺在没有护栏的儿童床上,脑袋靠着床边,脖子扭曲在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像是挂在那里,黑沉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

    张河颤声道:“好像真的能听懂!”“说坏话的时候先要看一眼背后正主在不在,”苏尔认真道:“搞成现在这样多尴尬。”张河倒抽冷气:“我怕是被记恨上了。”苏尔反问:“不被记恨就能活下去?”“……”有道理。

    苏尔:“我个人觉得,既要谨慎又不能把鬼怪当做上帝对待,畏畏缩缩岂不憋屈死?”张河沉默片刻,接受了部分观点。

    的确,死亡的规则已经摸清,现在只要找到真正小孩想听的故事就好,至于他们表现出的态度,并不会影响生死。

    苏尔:“要不练练胆,反正故事是肯定要讲了,就讲个《爸爸,再丢我一次》?”张河立时如芒刺在背,仿佛小孩子已经用眼神凌迟了自己和苏尔千遍,遂即摆手拒绝了作死的提议。

    苏尔则不以为然,如果有一天真的走到绝境,哪怕实力悬殊,他拼死一搏也要拽掉杀人者的一根头发丝。

    “还有些时间,”他说:“先带我去看看那个香炉。”阁楼被尘封许久,窗户锁得严实,里面散发着腐朽木头的气味。上次苏尔来这里重点放在找书上,没有留意到还有香炉。

    轩辕傲宇心有余悸指着窗台:“就在那里。”说完睁大眼睛:“我记得丧失意识前,明明失手把香炉掉到了地上。”而此刻它正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

    前车之鉴,苏尔避免直接接触,拿出照片询问里面的女人:“香炉里藏着谁?”女人:“再往前些,我看不清。”苏尔反而后退一步,用力捏紧照片一角警告道:“别耍花样。”见骗不了他,女人只得暂时忍耐。起先是准备勾结香炉里的鬼联手害了苏尔,真正看清了后惊讶开口:“怎么会是她?”“谁?”“我的那位老同学。”不等苏尔发问,女人先开始了自言自语:“不可能,她是我们中最虔诚的一个,应该会被选到涅衍神身边侍奉才对!”“邪教害人不浅。”张河在背后嘀咕了一句。

    “你懂什么!”女人被激怒,四目相对张河瞬间就觉得头昏昏沉沉,面前仿佛不是阴暗的阁楼,而是能带给人安全感的家。温暖舒适的床不过咫尺之遥,躺上去就能终结一切的噩梦。

    眼看差一步便可以享受惬意,刺耳的鸣叫骤然在耳边响起。

    张河脑壳都被震得疼,眼前的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我这是……”苏尔:“被魇住了。”张河:“你救了我一命。”看来不是谁都有能力去怼鬼。

    “不是我。”苏尔摇头,指向对面:“是他。”冷不丁对上小孩子干瘪的脸,张河吓了一跳。

    方才大家聚拢,苏尔不方便用电击器,只能另觅出路。

    “算算时间孩子该哭了,”他说:“我们就合力把你搬了下来。”身侧李黎同样庆幸不已:“没想到哭声真的能帮人打破幻觉。”苏尔:“可惜通讯工具带不进来,否则可以废物利用,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横竖李黎是不敢去看小孩子此刻的表情。

    张河哑着嗓子:“香炉……”“那个一会儿再说。”苏尔:“重点是,他在哭。”张河一愣,绝处逢生又遇危机,还有比这更刺激的人生么?口中的唾液似乎都在拔干,张河望着哭泣不止的小孩,慢慢张口又说不出话。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接触睡前故事!

    “我来吧。”见人畏畏缩缩,苏尔突然道。

    张河满脸惊愕。

    苏尔走上前,因为没有护栏让人失去安全感,他停在一米外,想了想缓缓开口:“很久以前,有一对夫妻,女的貌美如花,她有多美呢……传说肤如凝脂,貌塞西施,看人时娇羞中透露着妩媚。女人持家有道,丈夫在外拼搏,双方勉强度日。直到有一天,丈夫发现了妻子偷情并捉奸在床,奸夫打伤了丈夫。女子不得已照顾重病在床的丈夫……后来,也是这样一个阴沉沉的天气,她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丈夫说‘大郎,喝药。’”“……”经典的故事总能带给人不同的感受。

    小孩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哭,故事里确实死人了,勉强称得上恐怖。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满怀不甘地闭上眼。

    苏尔扭过头和队友说:“被美女药死,还能留个全尸,也算体面。”张河一脸复杂看他,难怪要用那么多华丽的辞藻去描述女子的美丽。

    轩辕傲宇要更实际:“要不要趁现在把孩子丢出去?”苏尔暗含斥责:“不能一味使用暴力。”“……”苏尔轻咳一声:“昨天是讨了巧,现在再扔恐怕不会这么顺利。”李黎担忧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等着晚上女鬼来把你药死。”苏尔盯着假寐的孩子,沉声道:“他真正想听的故事是什么,我大概有了些猜想,不过需要再确定一下。”张河:“无论如何,都谢谢你。”对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

    “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