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依次翻阅,最后找到本介绍涅衍教理论的书。

    轩辕傲宇迟疑问:“他想听的……该不会就是这玩意?”苏尔微微颔首。

    “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东西就明晃晃地塞在抽屉里,连点隐蔽性都不讲。

    苏尔朝阴影处望过去,突然转移话题:“大多数名字都有内涵,如果‘月季’代表他耳畔的花,为什么要加一个‘绅士’的后缀?”“……”这算是个问题么?或许就是为了顺口。

    苏尔幽幽瞥了眼轩辕傲宇:“阅读理解很重要,老师说每一个字都能拎出来单独品。”轩辕傲宇想说什么,被张河阻止,轻声道:“理解一下,他天天刷五三。”轩辕傲宇投去同情的目光。

    “绅士有着美好的品德,他们很少说谎,”苏尔充耳不闻,径自望着月季绅士:“而他,说得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四目相对,月季绅士诡异一笑。

    苏尔叹道:“如他所言,这场游戏很简单,”只是搜集线索需要时间,如果成员足够聪明,除去第一个讲故事的倒霉鬼,其他三个完全可以全部存活。

    说到这里自嘲一笑:“谁能想到真正的‘故事书’,就放在谁都可以注意到的抽屉里。”“是啊!”月季绅士笑意中蕴藏着杀机,附和着点头:“就像谁能想到这么简单的游戏,我差点在第二天因公殉职。”“……”苏尔佯装没听见,走到儿童床边,等待下一次儿童啼哭。

    被褥上的血腥味渗透在空气中,苏尔掩住口鼻,用商量的语气闷声开口:“反正都是装睡,不如现在就哭。你早点下班,我们也可以早点撤退。”“……”没得到回应,苏尔仍在耐心地进行游说,时间一长阴影里的月季绅士就像在看一只聒噪的乌鸦,终于忍不住提示:“哭闹时间是规则定好的,他没资格反抗。”苏尔提出逻辑漏洞:“但早上这孩子就旷工没哭,却没受到惩罚。”这制度不完善啊!

    他说的话就像石子沉入大海,激起的涟漪基本看不到,月季绅士不回应只言片语。苏尔只能静下心等着。

    因为看到了希望,气氛相较平日要活跃一些,大家开始讨论些更实际的问题。

    李黎:“宣传册上写了攒够一万积分就能离开。”听上去就是个遥不可及的数字。

    “还是及时行乐的好。”张河看得比较开:“出去后我要好好睡一觉。”说完偏过头问离的最近的轩辕傲宇:“你呢?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后者摇头说:“我要先去改名。”他深刻怀疑是这个嚣张的名字害了自己。

    “除了攒积分,这里还写了一种方式。”苏尔忽然开口,手指停留在页面结尾的部分:“获得二十四个成就点。”至于成就点是什么,宣传册里并没有写。这会儿月季绅士却是主动开了金口:“人类的力量做不到。”苏尔认真道:“不尝试怎么知道?”“哇——”往常催命一样的哭泣声这会儿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一种终于等到你的错觉。

    作为实践者,苏尔在朗读小册子前,轻叹道:“失败了今晚就是牡丹花下死。”突然就有些后悔在讲故事时,没有把潘金莲的形象塑造得更加美艳。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开口诵读:“涅衍神会赐予苦难的人力量,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最虔诚的使徒……”小孩空洞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神往,仿佛已经沐浴到了阳光。等到苏尔读完半页纸,枯瘦干瘪的面容上带着深深的陶醉。

    几人望着这一幕都有些不舒服,明明是邪教害了他们,然而哪怕是做鬼这些亡魂都未曾有丝毫悔过,甚至让他们成鬼的执念就是没有变成所谓神使的不甘。

    “涅衍神将与世人同在。”读完最后一句,苏尔伸手合上小孩的双眼,面无表情道:“你们都是神选中的使者。”这一次小孩不再是装睡,反而平静的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做起一个渴望许久又永远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张河语带讥讽:“所谓死不悔改大约便是如此。”苏尔从口袋里掏出照片:“也许有一个后悔了。”照片里的女人眼中流下两行血泪,血水在地面汇聚,缓缓朝着儿童床的方向流淌。血越来越多,乃至照片本身都快被浸透,苏尔皱了皱眉,把照片丢到了儿童床上,下一刻,照片被吸纳进小孩子体内,只剩下淡淡的血迹证明它不久之前还存在。

    张河:“可惜了这个道具。”苏尔没有丝毫惋惜:“有意识的鬼被允许带出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作为一个女生,李黎比较感性:“她已经有悔意,为什么还要选择被吞噬,沉沦在虚假的梦境世界?”轩辕傲宇耸耸肩:“投入了那么多,都家破人亡了哪能轻易认错。”并未留给他们太多感慨的时间,月季绅士从阴影中走出,弯了弯腰说出结尾词:“祝贺大家通过这次愉快的游戏。”绝对不是众人的错觉,他说‘愉快’一词时,是咬牙切齿的表情。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主持人,每次游戏的结尾,看到的画面都是千篇一律:费尽心机存活下来的玩家露出一脸解脱的表情。

    可如今……苏尔坐在沙发上抓紧时间看宣传册,一个人学习,带动了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