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点头:“好比第一天晚上白狐混在玩家里,稍有不慎全军覆没或折上几个人都很正常。”只是对于他们尚有转机,而被批‘凄风苦雨,死无葬身之地’的李天,却是必死的结局。

    “难怪……”苏尔低声喃喃一句,他原本还挺好奇为什么大家都没试着从死亡时间上做切入点。

    纪珩忽然笑道:“时间才是游戏里最大的骗局。”苏尔疑惑地嗯了声。

    纪珩站起身走到窗边:“我们之前去的副本,主持人说投票时间在第六天,玩家便下意识思维局限在必须要熬过六天的困境中。”甚至连万亿和沉江北这样的老手也没反应过来。

    苏尔能感觉到纪珩在潜移默化给自己灌输理论,可惜这就像是在解题,光知道公式没有实际操作,真遇到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反应过来。

    纪珩看出他的想法:“你才下第四个副本,慢慢来。”苏尔做起白日梦:“或许有朝一日我能在一个副本里集齐二十四个成就点,直接脱离游戏?”纪珩冷笑:“除非所有主持人升天。”“……”凌乱的脚步声打断双方的交谈,卫骏踉踉跄跄进门,有些恍惚的眼神看到他们后微微一凝:“来找我?”纪珩从架子上拽下来毛巾,扔过去:“不然呢?”卫骏擦了擦衣服上的水,吁了口气。

    苏尔叫人送进来一壶热茶,等他缓的差不多才问遭遇了什么。

    铜镜里照出跟在身后的花蛇,卫骏面色微变:“路过池塘,隐约间在里面看到多出的一道影子。”苏尔:“然后你凑过去看了看?”卫骏:“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卫骏:“我迅速朝反方向跑,谁知道这条蛇绊了我一下,不幸刚好磕到膝盖,被蛇拖着往池塘拉。”哪里是挡灾,分明是害命。

    “这样才正常。”纪珩没多做安慰。

    卫骏挑了挑眉,便听他道:“你会觉得一条蛇真的能保证每个人活到最后?”沉默了几秒,卫骏眼中多出些思量:“倒也是。”苏尔一直盯着花蛇,隔着几步远不禁道:“你瞧,这人面是不是和你有几分相似?”对于一条奇怪的蛇正常人下意识都会是畏惧,平时卫骏也没多看,听他这么一说,才开始仔细观察。快要形成人面的蛇脸轮廓上确实在朝着熟悉的方向发展,特别是左眼眶上方的小黑点,和自己痣的位置一模一样。

    年轻人最不乏想象力,苏尔大胆设想:“每日都喂它血肉,会不会到了一定时间蛇的力量积蓄够,便吞噬人代替我们活着。只是那样,我们还算活着么?”“这要看你怎么界定生死。”卫骏沉声道:“或许还能保留一部分意识,那样也算活着。”眼下一切都只是猜测,纪珩对苏尔道:“你先回去,今晚我留下。”看样子是准备和卫骏一道面对夜晚的危机。

    武力值低得可怜,魅力值暂时只能用来打辅助,真遇到危险纪珩还得分出心神搭救。苏尔重新衡量完自身价值,放弃逞能乖乖回到房间。

    黑夜来临前的一段时间,因为无所事事显得格外漫长。苏尔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敢睡得太死,顾虑到有花蛇在,每隔几分钟便要惊醒一次。

    一阵风吹开窗户,刮进来的风带有一股淤泥的咸腥味,再一闻,中间还夹杂着淡淡的烟味,苏尔眉头一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股咸腥的味道不单单是苏尔这里有,卫骏房间内同样弥漫着,甚至远超其他地方。

    跟在身边的那条花蛇却很享受,爬到窗边伸出去一截仔细感受。

    今晚的月亮格外亮,倾泻而入,缓缓在地面流淌开来。

    等等,流淌?

    卫骏瞳孔一缩,眼睁睁望着冰冷的月光一层层缠绕,堆积地越来越厚,他就像是身处一个水槽里,有人正拿着管子往里面注水。

    卫骏掏出一张符贴在地上,一松手,符纸突然飘在膝盖部位,而膝盖以下,全是凝聚的月光。

    发现没用,遗憾地叹了口气,望向站在窗边的纪珩。

    窗户是半开的,纪珩伸出手被无形的东西阻挡,相反那条蛇倒是进进出出毫无阻碍。转过身又拿白狐试验了一下,在苏媚的叫骂声中,试图把白狐抛出窗外,结果也失败了。

    空气中仿佛凝聚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形成阻碍制止进出。

    这下连白狐都开始着急,爪子乱挠。

    卫骏一面找方法出去,一面苦中作乐调侃:“不死在鬼手里,却要溺死在月光中?”听着还挺浪漫。

    “谁说没有鬼?”纪珩站定在一个方位,对着无形的屏障打了一拳,堆积在脚下的月光霎时微微晃动了一下。

    卫骏隐隐约约听到嘶嘶的叫声,纪珩这一拳明显是伤到了什么东西,空气中的腥气更加浓郁。不过是一个眨眼间,真实的景象便呈现在面前。

    淡淡的光芒中,全是十分细小的蛇影,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形成厚重的阻隔墙。

    苏媚尖叫一声,跳到桌子上瑟瑟发抖。

    “别低头。”纪珩提醒晚了,卫骏已经低头看了一眼……透明的水蛇在脚下游动,每一条都长着人脸,浑浊的竖瞳死死盯着他们。卫骏条件反射踢了一下,几条水蛇很轻松地被踹远。但随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