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对他说。

    这份暗暗自得没维持多久,螳螂收割完头发慢慢爬进主人的兜里,刘长相准备找借口溜走,抬头瞬间瞳孔猛地一颤——门外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提着小红鞋的小女孩,无声无息站在那里。那双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小女孩喉咙动了动,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

    刘长相忍不住后退一步,第一反应是办公室里有三个人,还有周旋的余地。

    苏尔若无其事继续手头上的事情,期间被册子里的灰尘呛到,揉揉鼻子说:“他不是提醒过,不走就来不及了。”适才神情中的温和完全消散,唇角翘起又道:“我和纪珩的八字你都知道,对不对?”虽是问句,口吻很笃定。

    另一边小女孩光着脚一步步靠近,刘长相试图拿苏尔当挡箭牌。

    “我们触发了支线任务,”面对这份执迷不悟,苏尔叹了口气:“她只会对你下手。”闻言刘长相面色大变,快速运转思维见风使舵道:“我是跟别人买的信息,只要救……”苏尔懒得听他说下去,望向纪珩。

    纪珩笑了笑,看着刘长相:“计划这么顺利,你就没怀疑过?”大大方方开着灯站在窗前找东西,办公室对面就是操场,任谁抬头看一眼,都能轻松锁定他的位置。

    刘长相如今才考虑到这一点,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小女孩已经来到面前。

    他身上的道具都是些不入流的,就一只螳螂勉强有些偷鸡摸狗的用处,遇到弱一些的鬼还好,这个小女孩明显不是善茬。

    食物自动送上门,张小花是真的很开心,刘长相拔腿就跑的瞬间用超乎常人的力气扭断了对方的胳膊。

    赶在鲜血喷的到处都是之前,纪珩拉着苏尔走到门口,靠墙站立,等里面的一切完结。

    惨叫声中,苏尔却在思索纪珩最后对刘长相说得话。

    刘长相费心接近他们,怕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借运。自他进门起并没有特意打听过生辰,侧面说明已经得到了两人的生辰八字。

    这么说纪珩是为了确定是否有人掌握他的八字,才故意暴露行踪?

    苏尔皱眉,如果目的仅仅是这样,该让刘长相供出幕后人才对。

    叫声愈发凄厉,渐渐变得虚弱。

    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以影子的形势扭曲呈现在面前的墙上,其中一人的脑袋半截挂在脖子上。苏尔冷不丁想起没头的孩子跳窗逃走前说得话:“因为你们会亲身经历。”历史的确在重演,有玩家企图私下跪拜狐仙,借运翻到正确的答案。

    良久,苏尔轻轻呼出一口气。

    纪珩:“想明白了?”苏尔点头:“刘长相说信息是有人卖给他的。”这句话才是重点。

    哪里有那么凑巧,现实里喜欢收集八字的玩家,正好来到一个需要提供八字才能借运的副本。

    只能说,游戏是有选择性地在挑人,故意让这种类型的玩家进入当前副本。

    “所谓的历史重演,证明当年惨案发生前,学校里同样有人在兜售学生的生辰八字。”一阵寒意没来由顺着胳膊往上爬,苏尔感觉到异常偏过头,满是血污的脸倒映在瞳孔当中。

    张小花满脸是血,手上不再提着鞋,而是握住柔软的眼球。不时捏了捏耳垂,似乎表示有在听他们刚刚的对话。

    无视血腥的一幕,纪珩毫无畏惧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除了鬼王,其他厉害点的鬼都被困在答案之书当中。”只有苏尔碰见过不让人往教室外出的鬼,可根本没有杀伤力。

    “你呢?”纪珩帮她重新别了一下头上歪掉的发卡:“你为什么不跟大家在一起?”眼中的木讷消失了,张小花用袖子蹭了蹭嘴角的血丝,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同学们不愿意和我一起玩。”“哦?”“他们嫌弃我一年四季穿着一双烂球鞋,用来扎头发的绳子是毛线做的……”张小花扁着嘴说:“还起了好多外号,经常藏我的东西。”纪珩语气温柔:“是你最先发现的狐仙,对不对?”不像先前问到竞赛时的无动于衷,张小花像是终于找到一件可以用来炫耀的事情,迫不及待点了点头。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的伞不知道被谁剪了一道口子,只能在教室里等雨停。”说到这里眸光闪动:“狐仙娘娘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说能让我运气变好,中大奖改变一家人的命运。”纪珩沉声道:“可你并没有答应。”“不能和恶魔做交易。”张小花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拒绝了狐仙,每天帮欺负我的同学做作业跑腿,又骗他们说自己会占卜,很快就有人上钩去问父母具体的出生时间。”“……下半学期我陆续透露给他们狐仙的存在,开始挑拨离间转卖生辰八字,”她不忘展示红色小鞋还有蝴蝶发卡:“赚来的钱,买了好多漂亮的东西。”不停抚摸着蝴蝶发卡上的翅膀,张小花咧了咧嘴。

    “和恶魔交易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只有靠努力获得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她打听过,学校历年有出意外的学生,那些人在死前都会莫名走一阵好运。

    肯定是因为拜了狐仙。

    苏尔在一旁全程没插话,回想在课本上看到的《竞争》小诗,有些感慨。

    “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