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越枫在喊顾望,顾望都不知道他会跟贺清桓在这间房间纠缠多久,他本意只是想来看看贺清桓,结果被人扯进来不肯撒手。

    “晚安。”贺清桓握着顾望的手,带着他拧开了门把手。

    外边的灯有些刺眼,顾望走了出去,他回头又看了贺清桓一眼,贺清桓身后是大片的黑暗,他看着顾望,朝他笑了笑,自己把门关上了。

    顾望心里有些疼。

    越枫拍了拍顾望的肩膀,无奈的说道,“你也别多想,阿桓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已经习惯了。”顾望点点头,没说话。

    顾望沿着楼梯下去二楼,沈诏趴在栏杆上,看着这从三楼垂到二楼的吊灯,感叹道,“这个灯我喜欢。”越枫跳过去,跟他说,“我给你买,要多少给你买多少。”沈诏上下看了越枫几眼,哼了声,“嗟来之食,我不要。”越枫扒拉他的手臂,“这怎么能叫嗟来之食呢?我们有钱人之间的事情,叫赠与……”“你别扒拉我。”沈诏烦死越枫了。

    顾望看着这两人,有点想笑,他道了声晚安,回客房了。

    当晚,顾望做了一个梦。

    地点也是贺清桓家里,是小六,贺家小六,她已经不是现在的样子了,比现在要大几岁,但也不是大姑娘,大概,八九十来岁的模样。

    然后顾望看见了原身,原身比一开始要瘦了很多,坐着轮椅,在外边花园晒太阳,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因为太瘦了,眼睛显得更要大,但他眼睛没了当初的亮,有些灰败。

    顾望很好奇,原身不是死了么?

    小六是从外边进来的,这些私生子在顾望搬进来的那天都被赶了出去,贺之岩在贺清桓二十二岁那年死在了女人床上,不是肾虚虚死的。一个女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又恨他如此多情,在床上时用水果刀把人捅死了,警察去的时候,她还抱着贺之岩的尸体在睡觉。

    贺家早就是贺清桓的了。

    但这栋别墅里,只有他和原身。

    小六蹲在原身面前,喊了声望哥哥,“望哥哥你不要太顺着哥哥,你越顺着他,他越可怕。”原身出车祸后没死,这是顾望在梦里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要来?原身最后跟贺清桓在一起了,他们应该很幸福才对,为什么小六又让原身不要顺着贺清桓。

    顾望从床上坐起来,满脑子疑问,搞什么这是?

    花园里现在栽种的是月季,顾望记得后边贺清桓会换成原身喜欢的玫瑰,这些顾望都不惊讶,唯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原身竟然没死!

    顾望想,自己的到来,是为了避开那场致残的车祸么?不然,他也实在为自己的存在找不到理由了。

    想到最后他会跟贺清桓走到一起,顾望就浑身发毛,他总觉得,贺清桓跟普通人,有哪里不一样。

    -贺清桓是早上六点从房间里出来的,小孩子不睡懒觉,小六在楼下端着杯牛奶满屋子跑,她妈跟在后边拿着面包鸡蛋追。

    小六身上还穿着昨晚那套带兜的睡衣。

    贺清桓把人拉到面前。

    小六单纯天真,又有点害怕,“哥哥你出来啦?”贺清桓点头,一颗颗从她兜里拿糖。

    “哥哥你饿吗?”贺清桓还在拿她的糖,他垂着眸子,淡淡道,“你自己好好吃饭。”总共也就十几颗,贺清桓愣是给人拿干净了,小六瘪嘴,想哭,不敢哭。

    顾望换了衣服在楼上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他无语了,贺清桓多大的人了,抢自己妹妹的糖,还一颗都没给人剩。

    看小六把自己兜翻了过来,顾望都知道贺清桓肯定给人拿干净了。

    顾望拎着书包,又给小六塞了几颗到兜里,“自己藏好,别让你哥看见了。”贺清桓朝这边又走过来。

    顾望轻轻推了小六一把,“快跑。”小六不懂,以为哥哥们在跟自己玩游戏,捂着自己兜迈着小短腿就往她妈那里跑,撞到他妈腿上,仰着头笑弯了眼睛。

    沈诏跟宋之言一个房间,一前一后的下来,越枫紧随其后,几个人昨天都挂了彩,过了一晚上,也就稍微消了点儿痕迹,还是能一眼看出是打了架的。

    贺清桓脸色不好,他在小黑屋呆了一晚上,又受了伤。

    顾望打量他的时候,贺清桓端着杯牛奶,突然凑近,跟人中间只隔了一个玻璃杯。

    “睡得好么?”贺清桓轻声问。

    顾望感觉自己脖子根发烫,跟着热度蔓延全身,他迟疑着点点头。

    贺清桓勾了勾唇,将手里的杯子调转了个方向,杯沿触到顾望的嘴唇,顾望要炸了,他像被人捏住脖子的猫,弹了两下腿,发现挣扎无效,就认命了。

    顾望抬手想自己拿,被贺清桓捉住手腕压了下去。

    顾望皱眉。

    贺清桓看着对方,嗓音有些沙哑,他一整夜没睡,整个人带了几分颓意和冷意,那点儿郁气也跟着散发出来。

    “听话。”旁边越枫手一抖,叉子差点没拿稳。

    顾望含着杯沿,贺清桓慢慢的喂他,顾望的睫毛在抖,他在害怕,也是因为害羞。

    牛奶是白色的,沾了一些到顾望的嘴角,贺清桓看了他一会儿,在餐桌上抽了一张纸巾,给人擦干净了。

    纸巾顺着嘴角抽离,顾望感觉到自己下巴被人轻轻的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