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抬眼,眼里有震惊有慌乱,他呐呐道,“你没事吧?”怎么可能没事?贺清桓的脸都白了,跟张纸一样。

    幸好是清汤,清汤汤面油少,容易散温,如果是红油,油是能锁住温度的。

    顾望拿过自己放在旁边的校服,递给贺清桓,“你先把我的衣服换上,我去结账,然后我们去医院。”他也没慌,就是声音有些抖。

    沈诏和宋之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诏看向那个服务员,“天,你在干什么?”沈诏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和无法相信,不是责怪,这汤底这么烫,泼到人身上怎么得了,而且现在已经泼到了。

    贺清桓能为顾望挡,是谁都没想到的,他们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男生快要哭了,站在旁边不停道歉,说赔医药费。

    宋之言神色复杂,如果真要索赔,这家店卖了都不够赔的。

    越枫看了眼贺清桓,平时挂在脸上的吊儿郎当荡然无存,他淡淡道,“你赔不起,去工作吧。”贺清桓拎着顾望的外套,“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到一楼门口等我。”顾望结了账,还不忘给几人抓一把糖,后边店长追了出来,身后跟着之前那个服务生。

    “医药费我们全部承担,是我们店里的疏忽,后续治疗和其他的我们都全部担下来,都是我们的责任,以后你们再来我们店里吃饭,都免费。”店长的姿态放得很低,每年都会出现火锅店把汤底泼在客人身上的新闻,顾望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自己遇上了。

    如果贺清桓真想计较,他们这店都别想开了。

    正主没在,他们也不好自作主张就原谅,店长陪他们一起等贺清桓,顺便数落旁边的服务生以缓解气氛。

    贺清桓从电梯出来,顾望迎上去,“还疼不疼?”顾望知道自己问的都是废话,肯定疼,但还是想问。

    贺清桓鲜少穿红色这么艳的颜色,本来以为红色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冷,却没想到他愣是把这份热烈压下去了。

    与顾望的张扬截然不同。

    贺清桓眉眼清冷,红色让他的面容添了几分艳丽,气质却还是清冷,你绝对不会因为他穿了好看的颜色,而认为他是个好接触的人。

    疏离感和矜贵感,是骨子里带的。

    店长在看见他后愣了几秒钟,随即上前把之前当着顾望他们几个说过的话又当着贺清桓说了一遍。

    他没应店长的,而是看向顾望,垂下眉,显得柔软无害,“望望,我疼,我想去医院。”沈诏是上当最快的,他拉开店长,“别道歉了,我们得去医院了,赔偿的事情你联系他吧,免费的事情联系我。”他把越枫拉到跟前,意思是赔偿事宜跟他商洽。

    宋之言看不过去了,拖着沈诏的衣领往门口走。

    顾望拉拉贺清桓的手臂,“走吧,我们先去医院。”只剩下越枫还在,越枫笑了笑,说,“你们该庆幸,伤到的是他而不是他旁边那个人。”贺清桓从来不听解释不看过程,如果今天那盆锅底是倒在了顾望身上,他没反应过来,他惩罚自己的同时,也不会忘了把这家火锅店带上。

    阿桓不讲道理的。

    “不用你们赔,自己以后多注意点吧,啧,也就我们人好……”他边说着,推开商场的门走了出去。

    -出租车上,很是沉默了一会儿,他们五个人,沈诏跟越枫坐了一辆车,宋之言跟顾望和贺清桓一起。

    宋之言坐在副驾驶,想到当时的场面到现在都觉得后怕。

    顾望是正面对着过道的,要是那盆锅底全部泼到了顾望的脸上,宋之言想都不敢想会有怎样的后果。

    想到这里,他对贺清桓也截然改观了,宋之言扭头问顾望,“望望,你看看老贺的背,严不严重?”贺清桓穿顾望的衣服只是刚刚好,袖子还有些短,顾望把贺清桓背后的衣服撩起来,入眼就是一片红,没有水泡。

    应该不会留疤,越枫当时很快倒了冰水降温了,没有包着烫。

    但看着就觉得疼。

    “还好。”顾望也不确定,他以前室友是临床的,听他说过,烫伤烧伤如果是红的就还没那么严重,如果是白了,说明烫熟了,烫进肺腑了。

    宋之言松了口气,又让司机师傅快点开。

    医生在给贺清桓处理的时候,顾望他们在走廊等。

    急诊科椅子多,好几排,现在也没什么人,沈诏没骨头一样一个人占了两把,靠在顾望身上,感叹道,“贺清桓也太刚了,我当时都吓呆了!”“那可是火锅!”“烫的!”“他不怕吗?”顾望没附和他,毕竟贺清桓是因为他才受伤的。

    贺清桓从换药室出来,顾望第一个上前,“还好吧?”他眼眶有些红,应该是急的,不像哭过的样子,但很好看,贺清桓本来想骗骗他,但看见顾望这副模样又打消了念头。

    他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没事,擦几天药就好了。”“会留疤吗?”“不会。”“那就好。”顾望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拉拉贺清桓衣袖,“那我们走吧。”宋之言和沈诏自己打车回家,越枫出了医院就接到他爸的电话,喊吃饭的,就在附近,越枫无奈的摇摇手机,“那得你俩自己回了。”他以为能在贺清桓脸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