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直到我搬过来……”史蒂夫一推开门,但他林就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了。

    原本布置的湿馨文艺的房间,此时狼藉一片,像是有宅男在这里窝居了半个月,纸巾、书本等等凌乱地散落在地,精心设计过的胡花也歪倒在地。

    史蒂夫左右看看,眉头一皱,推开各房间的门,最后在卫生间将莫名其妙卡在马桶圈上的盾拔了下来。托尼请来的捉鬼师还在外面,史蒂夫犹豫了一阵,正想要不就将错就错,把盾藏卫生间哪个位置,便听托尼在外面喊:“队长——”“……”史蒂夫无奈地垮了下肩膀,心说这下也不用隐藏什么身份了,便拿着盾走出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但他林盯着史蒂夫:“……”只是进出一个卫生间的功夫,史蒂夫的后背就黏上了一只留着小胡子、懒洋洋的男鬼。大概是觉得谁也看不到自己,就放弃形象管理了,冲着但他林大大打了个哈欠以后,他甚至还丧气兮兮地伸胳膊往史蒂夫肩膀上一搭,以图让自己飘得更轻松一些……过了一会,他无聊地吹吹自己的小胡子,把两条腿一飘,竟是把史蒂夫当旗杆,全身波浪式抖动,装起了鲤鱼旗。看得出,是在孤独漫长的鬼生里,被迫学会了如何自娱自乐。

    但他林面色复杂,倒不是因为这鬼的迷惑性行为,而是对方的脸……但他林忍不住回头,瞅了眼卧室的方向,托尼正在那里面趁机摸队长的狗砸。

    史蒂夫疑惑:“呃,大师?”但他林挠挠头:“说不太清楚,你们自己看呗。”他把巫妖王给他的,能帮助稳定灵魂波动的法器从小背包里掏出来,在房间中央放置了。托尼好奇地从卧室里转出来,在法器嗡响扩散开的波纹冲击下,清晰看到了那男鬼的模样,和史蒂夫一齐瞪大了眼睛:“父亲?”“霍华德!”还搁空中飘着的霍华德猝不及防。

    他在盾牌里都附着了几十年了,从未有人发觉过他的存在。史蒂夫拿着他与敌人奋战时,他在场;史蒂夫拿着他对抗内乱时,他也在场,他附身的盾甚至都揍过托尼好几次。可不论他是狂喜呐喊,还是愤怒咆哮,没有一个人会对他做出任何反应。

    他都已经在这样的孤独中,自娱自乐那么久、那么久了,久到他甚至已经习惯这样无聊又无能为力的鬼生……可现在,他突然能被看见了?

    惊喜和尴尬齐齐涌上心头,霍华德一下僵在空中,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仿佛在进行一场沉默的公开处刑。

    霍华德拘谨的收回手:“…………”就……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托尼的大脑懵逼了片刻,才慢慢恢复运作,看着缓缓让自己像气球一样飘到天花板,转身开始面天花板自闭的父亲,面色复杂:“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母亲呢?”霍华德沉默了一会才转回身:“我不知道。如果她还在这里,那也许和我一样,附着在某件自己生前制作的物品上……我不希望她还在这里。”比起变得和自己一样,霍华德更希望玛丽亚已经被接往天堂。这几十年的孤寂如此难熬,几乎让人疯狂,他不敢想象,可能被独自留在空无一人的老宅中的玛丽亚,究竟是怎么度过的——要知道,至少他的身边还有美队一直陪着,而老宅却早已人去楼空,只怕连阳光都吝啬于投入。

    托尼也没想到,原本他联系但他林来,是帮老冰棍捉鬼的,结果捉来捉去,居然捉到了自己父亲身上。虽然开头的照面不怎么美好吧……但这难道不该是天大的喜事吗?

    托尼当场就把史蒂夫的盾给抢了,带着但他林和无奈中又略带无语的史蒂夫,一路赶往斯塔克老宅。抵达目的地,从车上下来的时刻,这对父子俩都惊人的一致:但他林使劲架住在前座的托尼:“斯塔克先生……你脚上使点劲,我撑不住你!”史蒂夫劝说牢牢把自己卡在后座里的盾牌:“霍华德……你,别把自己弄得那么重,托尼的车座要给你弄坏了。”搞什么啊,近乡情怯也不用这么夸张。但他林看,干脆把这父子俩扔这儿得了,看他们能在车里龟缩多久!这就是个屋里屋外的事,也能给他们演出牛郎织女隔银河来,哦,还是孩子成年版的牛郎见织女……封闭已久的斯塔克老宅,别墅外壁上都攀着茂密的藤蔓。穿梭在杂草丛生的庭院中,但他林恍然间都有种他们是要去睡美人的城堡,拯救公主的错觉。可能在斯塔克父子眼里,就是这么回事,托尼几次踉跄,差点被地上野蛮生长的藤蔓根系绊倒,还是史蒂夫理解地走上来,左手持盾,右手扶住他,带着一人一鬼往老宅里走。

    沉重的门被但他林推开,屋外的阳光终于得以进入这片记忆的禁地。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成为金色的齑粉,衬得一切都如此的熟稔又不可思议。托尼紧紧攥着但他林给他的法器,手心微微出汗。他踩着作响的老地板往自己的书房走,那里珍藏着所有他在年幼时,与父母一同制作的手工……玛丽亚就在那里。

    霍华德也一副恍惚的样子,从栖身的盾上飘下来,本能地靠近书架边,那个珍珠白色的身影。对方并不像他担心的那样,因为几十年的孤独而疯狂,反而是平和的,手中捧着一本相片集,缓缓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直到翻开最后一页,才微笑着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