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从捡到现在这具躯壳起便时常觉得不适应,只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形势所迫,等妖王大人解开封印,再找回当初流落在外的那部分力量,恢复巅峰期的实力,就一定能带着他们妖族东山再起。

    而当务之急,是先替妖王大人扫除面前这两个打乱他们计划的障碍。

    如此这般地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安慰后,黑袍男人定了定心神,忍辱负重地拿出自己最小心谨慎的态度对付面前的二人。

    他状似随意地低下头,从地上捡起一张黄纸,状似随意地问阮阳:“你想算什么?先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施展五鬼搬运诀的前提便是对方亲手交出自己的八字。

    冥王哪里有什么生辰八字,过去在冥界,哪天生辰都是他自己瞎几把定的,就为了看众鬼聚在一起,凑个热闹。

    因此阮阳想了想,说:“你给我看看手相吧,用不着生辰八字。”黑袍男人:“……”这一上来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一时语塞,然后才干巴巴地表示:“我不会看手相。”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一圈路人群众,一来是因为阮阳和肖司明长相出众,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人群中的焦点;二来就是因为这黑袍男人端了一下午的架子,神秘得要命,大家都想见识一下他有多少本事,是真高人还是故作神秘吊人胃口。

    结果听到他说自己不会算手相,大家的眼神顿时不屑起来。

    嗐,这年头,街上随便拉一个算命的都会看手相好吗?

    “……故作神秘的,连看手相都不会,好像不太专业啊……”“……那刚才怎么不肯给那男的算卦?我以为态度这么横有多厉害呢……”“因为不会呗,怕一张口被人揭了老底……”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旁边摊子戴黑眼镜的算命先生也留意这位神秘的“同行”很久了,此时听到他连手相都不会看,也是不由得冷哼一声,花白的山羊胡子跟着颤了两颤。

    他内心感叹着市场之浮躁,此刻恨不得上去对着黑袍男人指责一番:连点基本功都不会就敢出来混了,实在是行业之耻啊!

    黑袍男人接收到众人不屑的目光,内心感到羞辱的同时还有一丝委屈。

    他过去好歹也是个妖圣,是妖王座下的左护法,居然有一天会因为不会看手相被人类看不起!

    凭什么啊?!

    内心升腾起了一股无名火,这位忍辱负重的妖族左护法大人咬着后槽牙说道:“我不会看手相,但擅长推算八字,把你的八字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事业学业我都能算,不准我不仅不收钱,还倒贴你一万!”他这话说得围观群众都开始心动了,阮阳却只是撇了撇嘴,兴致缺缺地表示:“哦,好吧。”左护法:“???”你那勉为其难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就坐阮阳旁边那个,你别当我戴着兜帽就看不见你满脸的不屑,能不能尊重一下妖?

    好在阮阳没有继续刺激他,转而问道:“姻缘能算吗?”这句话可以说是正中下怀,左护法心中大喜,一连地点头应道:“当然能,如果能提供双方生辰八字,还能算两个人的八字匹配度。”他心中暗道:只要你能交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你想算什么都行。

    左护法眼前几乎已经出现了自己拿到阮阳的八字后,召来五鬼拘走阮阳魂魄的画面,心跳加快,满心都是大仇将报的喜悦,谁知接下来阮阳重重点头,亲昵地挎住肖司明的胳膊,对着左护法说道:“好,那就算算我们两个的姻缘吧。”“……”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上一秒还激动不已的左护法这一秒骤然偃旗息鼓。

    这一瞬间,他深刻地怀疑对面这两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伪装,故意联合起来将他耍得团团转。

    他气得头脑发胀,隐匿在宽大帽檐下的眼圈都气红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耍、我!”同时又警惕起来,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了两步,戒备地扫视了一圈四周围观的人群,试图从中找出阮阳等人的同伙。

    “你在说什么?”面对他的愤怒,阮阳显得很无辜,他微微皱了皱眉,语气真诚地发问:“不是你说可以算姻缘的吗?”一旁的肖司明也朝他投来冷冷的一瞥,目光之中带着嘲弄,仿佛在嘲笑他的见识太少。

    左护法:“…………”阮阳当众说出这话后,周围安静了数秒,紧接着众人悄悄议论了起来。

    “哇塞,现在的小年轻,好刺激。”“你管人家那么多呢,人家郎才郎貌的,谈个恋爱也没啥,再说你看那个高个子的包,爱马仕诶,估计还挺有钱的。”左护法还耳尖地听到一旁有两个女孩子在窃窃私语,语气莫名地激动:“磕到了!磕到了!”……竟无一人露出鄙夷之色,和这些人比起来,神情错愕的左护法确实显得很没见识。

    他已经有一千年没有踏足人界,一千年前这些个凡人不是还主张什么存天理美人欲么?连男女之情都不好意思当众表达,现在的人界居然……风格变得这么开放?

    不过错愕归错愕,总而言之,在知道对方不是在故意拿他开涮后,左护法紧绷的身体在周围的议论声中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确实不应该如此慌张,两个人类而已,对他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