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的伤口——那确实是个牙印儿!

    “砰、砰砰砰!”玫瑰毫不迟疑地开枪了。

    子弹在如此近的距离接连打在了士兵的脑袋上,立刻就将他的脑壳整个儿给轰碎了。

    从断掉的腔子里喷出来的插滋啦啦地糊了一墙,那画面,让和平年代里生长起来的季小鸟同学喉头翻涌,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他被咬了,不杀掉的话,会变成怪物的,我这是为了保护大家。”玫瑰收回枪,扭头看向最后幸存的士兵,冷冷的解释道。

    那大兵哥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点头都做不到。

    红发美女又扭头看向季鸫。

    她的嘴唇轻轻地动了两下,发出来的声音非常的轻,“只是‘原住民’而已……”——只是“原住民”而已。

    这时,季鸫才终于知道,玫瑰这姑娘,是真的狠!

    或许应该说,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没能真正了解到“桃花源”所创造的这一个个的“世界”,究竟残酷到了何等程度。

    他想,若是换了自己,就算是注意到了士兵手臂上的伤口,也绝对没办法如此干脆的下手杀人。

    即使季鸫理智上明白玫瑰的做法其实是最正确的,但他还是知道,自己做不到。

    若只是因为即将面临异变的不过是个“原住民”,所以性命无关痛痒,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了自身的安全毫不犹豫地剥夺他们的生命的话,万一刚才被怪物咬伤的不是这个大兵,而是他或者莫天根,又或者是……任渐默呢?

    若是玫瑰也以“这是为了保护大家”为理由,而朝他们举起枪的话……自己又应该怎么做呢?

    此时,目睹这一切,季鸫思绪百转千回。

    他和任渐默都怀疑,他们经历的这些“世界”,并不是由数据或是别的什么虚拟程序创造出来的虚无空间,而是真实存在于某个位面的,属于此处的“现实”。

    与其说这些人是“原住民”,更不如说,他们这些参演者,才是真正的“外来者”。

    回到刚才的问题,季鸫自问自己确实无法做到如同玫瑰那样,理智胜于感性,但他既然和自己同伴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他就只有唯一一个选择,那就是跟任渐默与莫天根一起,竭尽全力,让三人都活着出去了…………就在季鸫陷入沉思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左右异色的瞳孔。

    那双眼睛淡然而平静地看着他。

    “不要想那么多。”任渐默的手掌略略加重了一些力道:“你只要做你自己认为对的选择就好。”说完之后,任渐默朝着季鸫弯起精致的眉眼,露出一丝浅淡的微笑。

    季鸫:“!!”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噗通、噗通”连蹦了好几下。

    ——卧槽!卧槽!卧槽!

    季小鸟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唰”一下红透了。

    ——所以说,他这是在安慰我吗!?

    ——天啦,任大美人儿竟然会这么湿柔地安慰我!!

    “好、好的!”季鸫一边竭力平复自己被撩得小鹿乱撞的心肝儿,一边伸手抓住任渐默的手,感受了一下掌心的湿度。

    “你、你的手好冷,这个……”他打了个磕巴,紧张兮兮地说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不要紧。”任渐默安抚似地拍了拍季小鸟的手背,然后抽回了自己被握住的手。

    “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说着,眯了眯眼睛,越过季鸫,上前几步,在趴在柜子后面的尸体面前蹲下,然后伸出手,将死者白大褂的袖子一路撸到了靠近肩膀的位置。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任渐默的表情依然平静如常,就好像他面对的既不是一具腐败肿胀的尸体,而只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塑料制的假人模特一般。

    “果然。”任渐默站起身,“她的胳膊上有一个注射器留下的针眼痕迹。”“注射过的针眼?”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硬着头皮凑上前来,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尸体。

    虽是在恒湿十八度的实验室区域内,经过这么些天,尸体也早就出现明显的腐败了。

    女尸露出的胳膊肿胀了足有一倍不止,灰色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藤蔓状的插管网,上面还有许多长短深浅不一的伤口,翻开的皮肉已然变成了黑红色。

    即便尸体的情况如此糟糕,他们还是在她的胳膊上找到了一处五个圆形的深红色瘢痕,呈梅花状排列。

    “这是什么?”玫瑰捏着鼻子凑近了一点,低声问道。

    莫天根一个学生物的,专业好歹有些沾边儿,所以他是最快一个反应过来的。

    “难道这是……疫苗!?”他猛地一拍大腿:“她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变异的!所以,这研究所里有能够抵御变异的疫苗!?”“嗯,或许吧。”任渐默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另一条更加惊人的情报:“我先前在牧师的手臂上,也发现了这样的梅花状痕迹。”听到这里,季鸫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在和牧师握手的时候,脚下绊了一下,原来是趁着这个机会,在检查老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