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犬一口啃在了莫天根的小腿上。

    “嗷啊啊啊!”莫天根嘶声疼叫了起来。

    季鸫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一时之间,彻底空白一片。

    ——大根哥被咬了!他被咬了!

    “啊啊啊!”莫天根咬牙忍住生生被撕下一片肉的剧疼,使出自己经过强化的一身蛮力,一脚踩在了死死咬住他不放的骨犬的脑壳上。

    他用的力气极大、极狠,一挫之下,竟然“嘎吱”一声,硬生生地折断了它的颈骨。

    “季小鸟,快走!”大根老师左手抽出腰间的紫外线灯,右手搡住季鸫的后衣领子,大吼一声,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快,进去!走啊!”“等等!”季鸫脑中一片混乱。

    他知道,莫天根被“犹大的眼泪”感染了,很快就会像熊二那样,褪尽皮肉,变成一具枯骨状的怪物了!

    但他不想放弃。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天根死在这个“世界”里。

    ——他们是一块儿来的同伴!

    ——他不能将大根老师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是还有疫苗吗?

    ——如果来得及的话……然而大根老师却不由分说地将他的脑袋按进了垃圾处理通道的入口。

    季鸫半身已经滑了下去,但还是伸长胳膊,奋力撑住不让自己往下掉,同时睁大双眼,拼命地盯着莫天根的脸。

    “别这样……!”他咬着嘴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别这样……大根哥……别这样……”这时,那两只犬怪已然察觉到了他们的困境。

    它们就好像狩猎时的狼一般,两只前爪着地,后腿拱起,绷成蓄势待发的姿势,仿佛随时都要展开攻击。只是因为还忌惮着莫天根手里的紫外线灯,才没有立刻扑上来。

    更要命的是,仅剩的那一个玻璃柜,此时也摇摇欲坠起来,随时都要撑不住了——那里面,可还关着两匹骨犬呢!

    “日勒!”莫天根发了狠:“别啰嗦了,给劳资爬开!!”他托起季鸫的腿弯,毫不犹豫地把他提了起来,猛地一推,将季小鸟投进了垃圾处理通道里。

    季鸫根本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整个人就头下脚上,像只破麻袋一样,不受控制地骨碌碌滚了下去。

    与此同时,最后一只玻璃柜也“碰”一声碎了,两头骨犬挣脱了束缚,与它们的同伴一起,朝着实验室里仅剩的唯一一个活人扑了过去……&&&&&&&&&下滑的时间很短。

    季鸫从垃圾处理通道里滚了出来,四仰八叉摔进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黑色垃圾袋里。

    然后有两只手伸了过来,一只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护住他的后脑,将他拉了起来。

    “!!”季鸫抓住任渐默的手,嘴唇哆嗦得几乎无法完整地发出一个音节来:“大根哥他……他……”任渐默抬头,看了看垃圾处理通道的出口。

    那条铝制的管道安安静静的,不再传出有东西从中通过的声音。

    “嘘、嘘!”任渐默伸出手,手掌在他后脑的羊毛卷上摸了摸,嘴唇贴到他的耳边,轻声地低喃道:“我知道了。”季鸫眼眶酸胀,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在“世界”里,每一个参演者都可能会死……——只要一时不慎,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值得依靠、能够信赖的伙伴……虽然理智上明白,他们还在“世界”里面,远远未到通关之时,所以这不是伤心的时候,也不允许他想哭就哭,尽情发泄情绪。

    但季鸫的泪水却根本无法抑止。

    泪眼滂沱中,他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走吧。”季鸫的一只手死死得任渐默的手,另一只手努力试图擦干不断涌出的眼泪,嘴唇轻轻地哆嗦着,用竭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

    “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任渐默什么都没说。

    他没有试图去安慰对方,因为这根本于事无补,所以只是用力地回握住季鸫冰凉而潮湿的手掌,带着人爬下了垃圾山。

    玫瑰和安妮站在几步之外,两人默默的看着那两人。

    自从疫苗曝光之后,安妮自知自己已然在这几人中失去了信用,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丢弃,为了自保,她只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敢多说半句话。

    玫瑰的表情则更加复杂,眼神好像沁了寒冰的霜块一样,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从刚才开始,她就不停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看到进度条上明晃晃的黄色指针,只觉心烦意乱。

    从卷毛小孩儿现在那副哭得凄凄惨惨的样子看来,她可以肯定,肌肉壮男绝对是在上面出事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知道自己这一路上被这些人救过很多次,而且肌肉壮男的死,也跟她脱不开关系。

    但那又怎么样呢?

    身为一个已经经历了三个“世界”的“桃花源”的参演者,她已经太过于习惯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当一个人学会了冷漠,看惯了生死的时候,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自己活下去而已。

    虽然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