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轨道车事故时很是相似,不过看到任大美人儿,季小鸟就能肯定,“桃花源”的经历不是他的某个长得有些过分的濒死体验,而且他也没倒霉催到一摔摔回了原本的时空里。

    “你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任渐默对他说道:“不要乱动。”季鸫估摸着要么是怪物的骨爪伤到了他的脊椎,要么就是他这一摔姿势不对,背着地干脆摔出了个脊髓休克,反正在回到“桃花源”之前,他这条命途多舛的老腰是甭指望着还能自己动了。

    想到这里,季鸫忍着钻心的剧疼,伸长了自己的右臂,想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子。

    然后他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两眼一闭再昏过去算了。

    季鸫原本穿在身上的白色束口工衣的袖管已经碎了个七零八落,露出的皮肤上扎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渣子,伤口纵横交错、皮肉外翻,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腥臭粘腻的灰白色块状物,看样子像是怪物渣碎了的脑组织。

    一言蔽之,若是想要形象地理解“插肉模糊”这个词的话,看看他的胳膊就知道了。

    “喂……”季鸫强忍着因恶心和疼痛造成的反胃感,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这……这铁定得接触传染了吧?”他心如死灰地看向任渐默:“除非现在这个‘世界’能够马上结束,不然没等到回去,我就得变异了吧?”任渐默摸了摸季鸫的额发。

    短短的卷毛上沾了一缕怪物的脑组织,手感特别一言难尽。

    “别怕,你会没事的。”他语气笃定的说道。

    “没错!”莫天根的大嗓门儿适时胡了进来。

    他还保持着全身黝黑、身高将近三米的大块头模样。

    而且很显然,方才被怪物围追堵截的时候,大根老师一个不慎用力过猛,导致他全身上下仅存的唯一的一块布料也不幸崩了档,动作稍大一些就会风吹屁屁凉,令他只能苦哈哈地夹着腿儿,仿佛古时的裹脚妇人一般,夹着腿小步小步往前扭。

    季小鸟看着大根老师的窘境,忍不住来了个苦中作乐,“噗嗤”笑了起来。

    这忒么还不如绿巨人呢!

    人家起码有一条神奇的弹力裤衩,无论身材怎么膨胀,至少保证不会裸奔。

    “笑啥笑呢你,小没良心的!”莫天根用他比包青天还黑了俩色号的大脸盘子瞪了季鸫一眼,然后将一只金属手提箱放到了两人面前。

    “打上一针,你就不会受感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亲测有效,真的!”季鸫其实很想说我虽然不想被感染,但也不太想变成你这黑化版浩克的模样。

    但攸关生死,不是贫嘴的时候,只能乖乖伸出他尚且完好的左胳膊,让大根老师给他扎了一针。

    在注射时,季鸫还注意看了看莫天根拿来的疫苗箱子。

    那是一个分成了九个格子的手提冷冻箱,已经空了三支,第四支刚刚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季鸫估摸着,多消耗的两支,很可能是大根老师生怕疫苗没效,为了保险起见多打了两针,结果把自己打出了异能,变成了一个黑化版浩克的。

    等解除了被感染的危机之后,季鸫才舒了一口气,想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转了转脖子,试图朝周围看去,“那只怪物呢?还有,苏林那小孩他……”“那怪物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莫天根闻言,朝旁挪开了一步:“至于小孩儿……大概,也算是死了吧。”季鸫艰难地抻长脖子,往大根老师身后看去。

    他看到了呆呆地跪坐在骸骨旁的安妮,还有同样躺在她膝盖上的,一个小孩儿的身影。

    “‘大概是死了’是什么意思?”季小鸟原本以为是小孩儿受到他自己弄出来的小型爆炸波及,伤重不治而亡。

    但他现在乍然一看,苏林身上虽然沾满了脏兮兮的破碎脑组织,却没有多少插污,若是论外伤,肯定比他的胳膊轻多了……难道是内伤?比如因爆炸引起的震荡伤什么的?

    “我检查过了,那小鬼的心跳和呼吸都停了。”莫天根耸了耸肩,“但很诡异的,我用手电照他的眼睛时……”他顿了顿,似乎想要想个贴切些的形容,“虽然他的眼睛跟个黑色的玻璃珠子似的,但手电光照在上面的时候,确实能看到瞳孔收缩了一下。”说到这里,大根老师又十分不自信地补充道:“当然了,我不是医生,可能对光反射这检查根本就没做对吧。”季鸫听完,用还完好的那只手拽了拽任渐默的衣袖:“我想看看那小孩儿……”莫天根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人都死了……”只是季鸫却很坚持。

    于是大根老师只好勉为其难,跟心如死灰的安妮交涉了一番之后,将苏林的“尸体”抱了过来。

    季鸫艰难地伸出了他被玻璃屑扎的千疮百孔的右手,用沾满插污和脑组织的手掌,轻轻地在小孩儿的脑门上摸了摸。

    在接触到苏林身体的瞬间,两股截然相悖的意识随即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这感觉,比起他用手胡入到怪物大脑中时感受到的,仿若山呼海啸般的强烈的精神冲击要来得微弱得多,几乎只剩